帝后哄抢小鱼干(68)

　　耿白安则是不怎么在意：“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一个桌游馆我还可以管着，之后等女子书院建起来了，我一个当校长的哪有时间去管整个娱乐城啊！嗯……至少是等我把各科教师都培养起来，并且有了相对完善的教育体系之后，我才可以放手去做其他的事情。”
　　书永和立刻反驳，认真道：“不，你没空。只要你还有一颗想要改变这个时代的心，你就永远闲不下来。”
　　耿白安瞥了书永和一眼，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说得也是，虽然我喜欢赚钱吧，但是我也看不得这个时代的某些东西。也都是命啊……谁让我俩好死不死坠崖穿到这么个地方，而且一下还成了万人之上的帝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觉得不是坏事，至少对这个时代不是坏事，对你也不算坏事。你不是找到你的小鱼干了么？”
　　“倒也是。”耿白安坐起身拍了拍手：“说到小鱼干，我要回去看看她们的教材编写的进度如何了。那些医官的脑子里封建思想太严重，一个思想开明的都没有。其他人我又信不过，生怕要变革的消息提早被透露到民间，害得最近我的小鱼干和未来大嫂都累瘦了。”
　　“那你的数学教材编写得怎么样了？”
　　“还行，经过各种测试之后已经定下了最终的目录。有了目录，内容什么的就快了，大概再一两个月吧，初级班的数学教材就能搞定了。”耿白安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上莫名多出了一股干劲：“说到这里总觉得还有好多事没做，成天在你这里聊天真是不像话！对了，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儿，书永和整个人也明朗了起来，又拿出三本明显与平时收到的不一样的奏疏摊开给耿白安看：“龙一派人送回来的，说是又找到了大量的证据，这三个也可以弄掉了。”
　　耿白安仔细看了看奏疏上面的叙述——果然，又是三个伤天害理的贪官。
　　奏疏上的字非常工整，叙述也是简练明确，在看到落款上是龙三的时候，耿白安有些吃惊：“暗卫这么辛苦的吗？不仅要会察言观色、会藏匿会打架、还要给你写奏疏？我看他们年纪也不大，却好像什么都会的样子，跟他们一比，我们实在太废物了。”
　　“没听过一句话么？能者多劳，什么都不会的才能当领导。不过我也没打算留他们太久，等到他年纪到了就可以慢慢用新培养的暗卫替换下来，放他们去监察司，让他们也能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平常也能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书永和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三本奏疏丢进炭火盆里烧掉了。
　　这三本不一样的奏疏大概是特制的，十分容易被烧掉，还没过半分钟就已经成为了一堆灰烬。书永和用旁边的棍子在里面挑了挑，确保所有的都要烧掉，不能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身边有暗卫这件事，在朝中知道的人不少，但知道他一共有几个暗卫的人却不多。加上暗卫平时几乎不露面、是个很神秘的存在，所以根本没人知道此时书鸿羽身边只剩下三个暗卫，剩下七个其中两个要在耿白安出宫的时候保护她左右，另外五个都被派出去与他手中其他势力一起分头调查各地的官员。
　　监察司这个之位在朝中是不存在的，但却是一股实实在在的势力、一股只属于帝王的势力。他们人数不多、像暗卫一样神出鬼没，但是能力只比暗卫低了一些——实际上他们也是从小被当做暗卫培养起来的，能力比大多数训练者高，却又不够格当暗卫，所以就会被拍到这个监察司。
　　实际上监察司的人员比暗卫要幸福得多，他们平时可以暴露在阳光下做自己的事情，他们可以是各种身份，一到有命令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他们只要暴露了就会立马换个地方也换个身份继续潜伏在崇国百姓之中，等待皇帝下一个指令的到来。
　　听到书永和这么说，耿白安也在考虑自己六个暗卫的未来了，也不知道她们想不想要结婚生子。毕竟在这个时代里，女性只要超过二十岁结婚就会被认为是晚婚，若是超过二十五，那绝对是要被打上“老姑娘”的标签，基本上就没人要了。
　　不行，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们。
　　……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耿白安回到永安殿的时候发现余甘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原本应该与她一同在这儿的陆将离却并不在这里。
　　“陆姐姐呢？”
　　“刚才陆家派人送信来，说是陆家医官遇到了一例怪病，陆家老太爷准备重新出山给人看病了。这是个增进医术的好机会，所以让她回去跟着学，所以将离没来的及与你说就回去了。”余甘拉着耿白安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余甘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国学那边送来的文学教材的选书目录，所以就随意翻了两页，你……待会儿别生气。”
　　耿白安看余甘这个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也是教材编撰的一员，要看就看吧，我怎么会生气呢？”
　　然而耿白安没有发现自己自动将“待会儿”三个字给略去了。
　　余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耿白安坐到了垫子上，看到一旁的张小奇拿着的托盘上有一本奏疏一样的东西，便对她招了招手：“小奇，把单子拿来本宫看看。”
　　张小奇抿了抿嘴，求助般地看了余甘一眼，见余甘无奈地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鼓起勇气上前将单子给了耿白安。
　　耿白安刚拿起单子，张小奇就见余甘悄悄对自己做了“快走”还有“关门”的手势，如获大赦，对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立刻跑到门外去站着了，顺手还将门给带上。一同在外面的还有素琴素棋和翠心，张小奇看到了同伴这才安心下来。
　　他们做奴人的从来不能没经过主子同意，随便翻东西，也不能让别人翻。但因为这单子是与什么教材编撰有关的，所以余甘拿去看的时候没有人阻止，他们也知道余甘也在做这件事。结果余甘看了单子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小奇等人在一旁看着也知道这里面不会写什么好话。连余甘夫人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生气了，自己情绪波动大的皇后娘娘估计要气疯掉。
　　看完之后余甘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来缓解自己的心情，随即让众人都到外边去，只留了张小奇一人在房间里等着。因为耿白安这人从来心软，或许有时候因为什么事生气了会与素琴素棋抱怨或者大声，但因为张小奇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所以即便耿白安有什么被气到的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接着，屋里传来了一声响，大概是茶杯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张小奇吐了一口气——余甘夫人真是个好人。
　　屋内，耿白安确实摔了一个杯子，还被她砸得稀碎。拿着单子的手不住地颤抖，看着余甘、另一只手在单子上的那些文字上点了点，深呼吸了好几下都没有缓过来。
　　“这些人好生放肆！”余甘看耿白安涨红了脸都没有说出话来，立刻伸手在背上给耿白安顺气，顺便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对不对？”
　　耿白安猛地点了点头，依然气到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干脆丢掉手中的单子，伸手扑向余甘，双手环住她的脖子，趴在了她的肩头。余甘一手环着耿白安的腰，另一手贴在她的背上上下大幅度抚摸着，一边还小声地在耿白安的耳边安慰她。
　　余甘其实不止看了两页，而是完整地看了下来。书单中除了最基础的蒙学和认生僻字会用到的书，其他全都是一些教女人如何做好女人、如何孝敬父母拉扯兄弟、如何相夫教子的书。说白了，就是依然按照现状给挑选的书单，加强对女人的打压的企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而且这个书单，岂不就是暗示着说耿白安管得太多了么？
　　前面这些若只是暗示，翻到最后一页就是明明确确地表示耿白安管太多，而且自己都没做好女人，无法去教授崇国的其他女人。不仅如此，还有意无意地暗示耿白安无子，只跟几个嫔御关系好而不怎么管其他的嫔御，一定是善妒，又指责她过分插手国事。
　　这段日子余甘一直在耿白安的身边，她看得最清楚。耿白安一个皇后为了崇国着想，做的事情比书永和这个皇帝都多得多，却这样被人多加指责，是个人都会感到委屈。
　　过了好一会儿，耿白安才渐渐冷静了下来，可还是抱着余甘不放。
　　“小鱼干，我好生气。”
　　“余甘知道。”
　　“他们不仅不帮我，还敢教训我。”耿白安委屈地瘪嘴：“我可是皇后！”
　　“对，他们大逆不道，他们其罪当诛。”
　　耿白安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大逆不道是的，但也没到其罪当诛……反正他们不帮我，我就自己来，怎么说我曾经也是名满大崇的才女，肚子里的墨水一大堆，一点也不输给他们。”
　　耿白安没有说谎，虽然她没有继承原主全部的记忆，但文学修养这方面即便没有完整的记忆，但能力还是在的。所以耿白安现在只要翻开书，不但学习速度很快，而且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感悟，她知道这是原主留给她的能力，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全文言文的书她能看懂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是有能力编撰文学教材的，只是因为她忙着数学这一科就已经够头疼了，以后编到高级教材的时候，还会多出许多科目，甚至还有最重要的思想品德课。再加上这边还有个桌游馆，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才会把这件事情交出去，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对，不输给他们。”余甘十分认同，因为就连不怎么出门的她，都能偶尔听过耿白安的才名，所以她的才学根本是不言而喻的。
　　耿白安抱着余甘哼哼唧唧了一阵，又抱怨了两句，这才走到书桌边上拿出炭笔给书永和写了一张字条夹在单子中间。接着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将手中夹着字条的单子递给了张小奇：“小奇，把这个拿去交给皇上。里面夹了一张字条，小心别弄丢了。”
　　原本张小奇还被耿白安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耿白安脸上并没有恼怒的表情，于是应了一声，接过单子就往敦宜殿的方向跑。
　　这个单子是张小奇亲自交给耿白安的，他自然能认出这就是刚才那本。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虽然耿白安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把单子交给书永和，也不知道夹在里头的字条写了什么，但他知道了一件事——写这张单子的人，怕是要倒霉了。
　　谁让皇上对他们皇后娘娘这么好呢？
　　……
　　张小奇走后，耿白安又一次关上了门，走到余甘身边坐下。她就那么坐着一句话也没说，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这么一坐就是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