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砒霜吾之蜜糖(91)

    侍卫们明显没有让他们上第二层的意思，这让东方馨有些奇怪。祭天，顾名思义，祭拜的是‘天神’。大多数这样的活动都是在露天的情况下进行的，国师塔少说也有十几层，在第一层祭拜什么。不过，看周围的人明显习以为常的样子，她将自己的疑惑压在了心底。
    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不少侍卫，她们将一个个薄团放在空荡荡的地面上。那薄团从香炉往后排列，呈金字塔形排列。她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何女皇只带两位皇女参加祭拜。她身后只有两个并列的位置，若是再多带上一个，总要有些偏颇。这些时日她是看得清楚，这异界的皇位争斗比之古代历史上的还要残酷一些。胜者自然为王，败得人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被女皇安排在第三排，与丞相和大将军在一排跪坐。虽说无论是按照她们现在展现的能力，还是说遵循长幼，这样的安排都是十分正常的。但是却依旧让她收紧了手指。看着自己身前的两个人，她的视线明明灭灭，最终消泯。一双眼眸自带了几分风·流不羁，看似荒唐，却成功的将所有的思绪掩藏在心底。
    “吉时已到，祭天典礼开始！！”在三根香火燃尽的瞬间，一个侍卫便高呼了一声。女子的声音，却不带什么婉转的情谊，格外的坚毅。
    尚修筠早已经穿上了国师袍，与帝王一般上面印着青龙的花纹。长发只被一根青龙头的发簪束起，衣襟的底色也同样是青色。与帝王不相同的是，他衣襟上绣着的青龙，反倒是有一圈金色的丝线。
    他手捧三根与香炉中别无二致的香火，将香火插入香炉中。口中并没有念念有词，反倒是旁边的礼官开始念这一年的祈祷词。香火带出的烟弥漫在香炉的上空，在烟雾中却开始出现国师塔外的场景。以国师塔为中心开始慢慢扩张，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其中，最终又将整个青龙帝国的疆域都笼罩在其中。
    “拜祭。”尚修筠这才开口，清脆的声音并不算嘹亮，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都下意识的低头。只有东方馨不由的看向那站在香炉旁的人。岚渊的五官本就精致，他这般笼罩在的烟火之中，显得格外圣洁。明明灭灭之间，能够看到那双如星的眼眸。浅浅淡淡，似乎没有将任何人放在心里。
    岚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唇微微一抿，原本紧盯着香火的视线向这边转移。她连忙低头，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似乎受到了惊吓，但是更多的却是那不清不楚的情感。在脑海中不断勾勒那她曾经近距离看到过的精致容颜，心跳不仅没有因为想要平息而变得缓慢，反倒是更加剧烈。
    “礼毕！”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实在算不上好。脖颈处都有了几分酸痛的感觉。侍卫的声音响起，让众人不由的舒了一口气。
    东方馨抬头才发现，那至少有一米长的香火，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燃烧完毕。虽说这个时间对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他们来说是有些漫长，但事实上，这么长的烟火，就算双倍的时间都不一定燃尽。
    “辛苦诸位了。”尚修筠点了点头，白皙的做出了几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一般。金色的光芒从他站的地方开始弥漫，洒向人群。
    东方馨明显感觉到了那金色的光芒洒落在自己身上时仿佛苦痛都消失的感觉。怪不得所有人都愿意来观礼。这么简单的礼节，得到的好处实在是比付出的要多上许多。她也明显感觉到了，在金色的光芒快泯灭的时候，一股更加强烈的力量弥漫在自己身上。转瞬即逝，任何人都没有发觉。
    东方馨抬头看向岚渊的时候，他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让她无法发现任何东西。她却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前所未有的有力。
    “若是来年年初之时，三皇女有机会，可与女皇陛下一起来国师塔观礼。”曾经的话还记在心底，东方馨不由的勾起了唇角。看似这般不好接近的国师大人，原来也有徇私的时候么？或者说，在这个大陆上，男子总是容易心软的。
    眼睛微微眯起，掩饰了那几分侵略意味，那是猎人看到猎物一般的视线。
    “辛苦国师！”女皇连忙回应。
    他们在这里不过是一个摆设，真正辛苦的是与天地沟通的国师。不过这一任国师是公认的比任何一届都要强，所以单单看脸色还真发现不了他出了几分力。实力比较弱的国师，有时候整场仪式下来，连站都站不稳。
    这样想着，一些老人对岚渊的认同感不由更强了一些。
    “典礼已经结束，诸位若是无事可以回去了。”女皇摆了摆手，先行离开。若是她不走，这些大臣不可能先走。
    尚修筠也随后离开了国师塔的一层，自然的那些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去。虽说东方馨想要与岚渊多相处一些时间，但是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尚修筠完成了祭天典礼之后，也算解决了一桩心事。之后就一直的泡在国师塔的九层，满满的全是书籍，可以与图书馆相提并论。与外界打发时间的闲书不同、，这些书记载的全是国师修行的方式。除了与魔法类似的冥想方式之外，其他的天文地理无所不有。若是真的将这些书籍都消化完毕，绝对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棍’。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尚修筠除了偶尔关注一下三皇女的事情，其他的时间都放在了书籍中。这让国师塔的人分外担忧，三皇女花心的名头广为流传，岚渊对她的关注实在是太异常了一些，由不得众人不多想。
    虽说原本无能的名头拿去，而且最近三皇女大大小小的事情做出了不少，甚至有了全才之名。但是她花心可是一点都没少，只不过众人从原本的滥情一词，改成了风·流。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了，有才能的人花心叫做风·流，没有才能的人花心叫做滥情。
    无论怎么说，东方馨看起来也不是一个良配。尤其是国师虽身居高位，却从未有感情经历。这让国师塔众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唯恐自家国师有什么不测。
    东方馨也一直在找机会进入国师塔，但是国师塔的侍卫们却几乎把她当做天敌来看，这让她分外摸不清头脑。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岚渊身上。她需要在女皇的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需要打理自己在京都，甚至已经扩展到其他城市的产业。
    还要陪伴已经进入她后宫的第一美人李文华和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杀手男子陈元，以及那一直在她身边贴身照顾的侍男清月。岚渊是她想要的人，她却不能因为这一个人忽略了其他人。在感情上面，东方馨认为自己是不偏不倚的。
    尚修筠也喜欢这样的日子，乐得清闲。不过，这一年不可能这般清闲下去。
    沐云恭恭敬敬的敲了敲书房的大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之后，这才脚步极轻的走了进去。
    “国师大人，女皇陛下请您去皇宫一趟。说是朱雀国来了使臣，希望能够拜会您。这一国的国师塔，没有让其他国家人踏足的先例。只能请您前去青龙殿。”沐云面上难掩着骄傲，国师是历年来最强的国师，名声都已经在国外流传，所以这外国使臣才希望能够与国师见上一面。
    尚修筠将手中的书籍合上，走出了国师塔书库。在沐云的伺候下，清洗了自己的手掌。这才开口。“朱雀的使臣？”
    “是的，国师大人。这次来青龙出使的，是朱雀的九皇女。”各国之间都是有固定的使臣的，如果不是有要事相商，是不会出动皇族。虽说这位朱雀的九皇女除了一张继承了皇族优秀面孔之外，出了名的平庸。
    她的生父早殇，朱雀又有多达十几位的皇女，没有作为的皇女实在是让人看不上眼。纵然是这样，这皇女的名头还是为她镀了一层金。这次出使仅仅是普通的交流，对方让一个皇女出面，足以证明了对青龙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