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软饭那些年(99)

　　楚星宸不说话，眼神死死地盯着庄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犹豫什么？它到底是真是假，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楚星宸！你别闹了。”林梵娜从楚星宸手上拉下庄雯, “虽然你失忆了, 但也不能这么对庄雯啊。”
　　她所知道的只有楚星宸和庄雯曾经有过感情, 所以只觉得现在楚星宸的反应莫名其妙，如果不是庄雯请求她不要将他们的关系告诉楚星宸，那她早就直接说出来了。
　　但是她却完全不了解他们关系的复杂, 也不知道这段感情有多少污垢和不堪，她更不知道这两个人此刻的心情都宛若感觉天崩地裂。
　　楚星宸站直了身子，颤抖着眨了眨眼睛，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他嗓音沙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只要一个答案。庄雯，你告诉我。”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庄雯像是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终于说出了一个字，“是。”
　　“我喜欢你，你曾经追求过我。就是这样。”
　　楚星宸突然笑了一声，他朝后走了几步，自嘲道：“恶心，太恶心了。”
　　他居然会干出这样恶心的事情。
　　和他哥喜欢的女生表白，这样的事实让他感觉下一秒就能吐出来。
　　这几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拨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这里。
　　庄雯身体缓缓下坠，倒在了地上，最后泣不成声。
　　林知凤下午回到家的时候，看见门没有关，连忙走进了屋。
　　客厅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回到卧房却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而她藏楚星宸电脑和摄像机的柜子也被打开，里面现在空无一物。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去了楚星宸的房间。
　　她迟疑几番之后，才慢慢伸出手，扭着门把手打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被拉了起来，楚星宸背对着她静静地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他存放照片的电脑。
　　他一下一下按动着键盘，发出不时停顿的哒哒声。
　　屏幕上庄雯的照片一张一张地被他翻过。
　　“星宸……”
　　楚星宸沉默地将剩下的照片尽数翻完，望着最后一张庄雯的背影，久久不语。
　　林知凤在后面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楚星宸转过头来，眼睛隐隐泛着红，“这几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即便真相放在他面前，他也觉得不可能。
　　他和庄雯也算从小认识，一直把她当嫂子看待，根本不可能有那种心思。
　　就因为考进了同一所大学，进了同一个社团，所以就情不自禁？
　　楚星宸不接受这样的说法。
　　林知凤移开了视线，淡淡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就算你知道也无事于补。你听妈的话，就算不跟庄雯好，也可以找别的女孩儿，不要再较真以前的事了。”
　　“不可能。”楚星宸坚定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我也会找出来。”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林知凤语气也止不住的硬了起来，“医生都说了你受了刺激，就是因为你自己不愿意想起来。”
　　楚星宸现在没有心情听她说这样的话，他直接站起了身，往外走去，“我要去找我哥问清楚。”
　　“不可能，楚闻霖不会再见你的！他和庄雯退婚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之后不会再回来了。”
　　“我给他道歉。”楚星宸不管不顾地绕开了自己母亲的阻挡出了门。
　　林知凤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一件她认为的小事让楚星宸这么大反应，她永远理解不了，楚星宸为什么亲近楚闻霖，明明只是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
　　楚星宸出了家门，看了一眼只有家人联系方式的手机，转身又回了学校。
　　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从六点到八点，再到十点。
　　大腿已经僵硬，背后满是汗，周围的人嬉嬉笑笑，从他身边走过。
　　即便今天等不到，他明天来等，后天也来等。
　　但是还好，就在十点多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开始变少，前面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楚星宸？”
　　林梵娜本来晚上不打算出来，是舍友要拉去小吃街买些夜宵才陪她出来的，看见站在路边的楚星宸还以为眼花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庄雯呢？”
　　“你还找她干嘛？”
　　“我要我哥的电话。”
　　林梵娜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去找你哥麻烦。”
　　“我怎么会找我哥麻烦……”
　　“你和他不是关系不好嘛，你总是不怎么待见他的样子。”林梵娜忘记了庄雯和她说的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楚星宸的手却突然变得极为冰冷。
　　他感觉有些晕眩。
　　与刚刚醒来的感觉不同，仅仅用了几天时间，所有的事情就已经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
　　林梵娜已经走了，楚星宸的手机里传来一阵提示音，他却忽然在这夏夜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他担心楚闻霖会不接电话，不愿意听他解释，更担心听到他冷淡的语气。
　　就在这不断的担忧的中，电话被接起来了。
　　他欣喜地喊了一声哥，但是对面却传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声音，声音低沉而优雅，“是哪位？”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楚星宸问道：“这不是楚闻霖的电话吗？”
　　男人答应道：“是楚闻霖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来。”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
　　男人的口气从容不迫却带着高位者的姿态，让楚星宸有些生气，“我找的是我哥，不是你。”
　　“你觉得你有什么理由见楚闻霖？我知道你失忆了，但是做过的事情也无法改变。”
　　楚星宸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庄宗远也不想和他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楚星宸也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他不想回家，就在市中心找了一个闲散的工作，然后向林梵娜要到了楚闻霖现住的地址。
　　第二天的中午，他就坐车来到了这篇庄园。
　　今天的天气很阴沉，仿佛下一刻就要下雨一般，庄园内一片寂静，房屋外面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他按响了门铃。
　　一阵寂静，不一会儿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还没等他说明来意，对方便有礼貌地低头拒绝了他，“您好，楚先生现在不方便见人，还是请您回去吧。”
　　楚星宸一想到是楚闻霖这样的说的，就有些手足无措，“我只想和他道一声歉，只见一面行吗？劳烦您转告一声。”
　　“不用了。”显示屏另一端又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下一秒，一个成熟俊朗的男人出现了眼前，“楚闻霖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又是你。”楚星宸总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来了，“我要见我哥，让他和我来说。”
　　庄宗远眯起眼睛笑了出来，不甚在意地看着他，“他就在我旁边，你想听他亲口拒绝你吗？”
　　楚星宸这时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即便他能冷言反驳这个男人，但是他却见不得他哥厌恶自己的表情。
　　见他犹豫了下去，庄宗远也不和他多说，下一刻显示屏灭了下去。
　　楚星宸望向不远处的安静古朴的建筑，表情有些无助。
　　他醒过来后以为一切都如往常，但是却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夏季总是多雨的季节，不一会儿，天上便落下了雨滴，稀稀疏疏地打在他的脸上，闷热得他喘不过气。
　　这里没有计程车来，他只能一步一步地下了山，走一段很长的路，直到搭上车回到市区。
　　——
　　“先生，楚星宸离开了。”管家走到庄宗远身边，缓缓说道，“楚先生也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