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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鹿(13)

作者:绿野千鹤 时间:2017-12-11 21:21:28 标签:重生 仙侠修真 宫廷侯爵

  沈楼喉头一阵干燥,禁不住滑动了一下喉结,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来。还未碰到林信,那家伙就泥鳅般滑下去,呲溜一下跑掉了。
  取下头顶的荼蘼花,随手扔给卖花的几个铜钱,薄唇勾起,露出个清浅的笑来。
  茶馆里,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地讲着近来的新鲜事。
  太子在闲池围猎中拿了头名,皇上龙颜大悦,赏了太子一把桑弧神弓,却被太子转手送给了沈秋庭;北漠战事结束,玄国公准备给世子定一门亲事。
  “北域兵强马壮,皇室有意与之联姻,诸家猜测,最有可能做世子夫人的,当属云熙公主!”说书先生说到关键处,语调激昂,满面红光,“却说这云熙公主,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她的母妃,乃是西域钟家的表亲,顾山侯的侄女……”
  林信听得甚是认真,用手肘扛扛低头喝茶的沈楼,“哎,云熙公主好不好看?”
  沈楼放下茶盏,“不曾见过。”
  “没见过,你就敢娶啊。”林信撇嘴,这云熙公主的确倾心于沈楼,到他把沈楼拐走的时候,那姑娘还没嫁人,痴痴地在闺中苦等。
  “不敢娶,”沈楼眼中含笑,“我有世子夫人了。”
  这话让林信心中一热,以前他用尽手段逼沈楼说句软话,从没有成功过,即便是玩笑,也能让他高兴很久。“那行啊,回头你就这么跟公主说。”
  “不必我说,父亲不会同意的。”沈楼垂目,倒了杯茶。沈家世代守着北域,是大庸的城墙,与皇室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微妙关系,轻易是不会与皇室联姻的。
  林信撇嘴,拿吃剩下的瓜子壳丢他脑袋,“你是不是还挺遗憾的?啧,大庸有名的美人儿,哪天我功成名就了,也去求娶个公主来。”
  沈楼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抬手唤黄阁来,“叫那说书的换个段子。”
  “是。”黄阁颠颠地下楼去,不多时,关于玄国公世子的闲话便停了,说起了近来的怪事。
  “你怎么管得住那说书的,这茶楼你开的呀?”林信觉得稀奇,修仙之人讲究无为而治,大庸的吏治一直较为松散,对于百姓的言论也不怎么管束。
  “是我开的。”沈楼接过黄阁带上来的账本,随手翻看。
  不食人间烟火的沈清阙,什么时候做起了这般接地气的买卖?林信诧异地盯着他,“你开茶楼做什么?还开到南域来。”
  “赚钱,”沈楼淡淡地说,迅速看完了账册,账册前面是真实的账目,后半段则是搜集的各种消息,“南域的鹿璃,价钱比北域低了一成。”
  “那是,南域有矿,自然价低廉。”事实上,整个大庸,也就只有南域有大矿脉,其他地方即便有鹿璃矿,也是极小的那种,几年就会挖空。因此,哪怕朱颜改脾气再坏一点,其他的几位域主和皇帝,也得对他笑脸相迎。
  沈楼把账册给林信看,“这都是我的私产,你师父不给你鹿璃,我给你。不必担心鹿璃不够,莫去练那吸魂的功法了。”
  听着前半句还有些飘飘然,后半句就把林信从云端踹到了泥地里,挑起一边眉毛,冷笑道:“怎么,你也觉得这是邪路?”
  他吸魂力,并非害人性命,魂力虚弱之人可以靠药草和晒太阳养回来。前世要杀他的人太多,魂力是他保命的绝招,让他遭万军围困而不需惧,无论如何也得练。
  刚正不阿的沈清阙,即便与他自幼相识,还是会视他为邪魔。林信摸上了装着桃花酒的竹筒,很想喝杯酒。
  “大道三千,各有所长,仙途之道本无高下之分,我只是怕你伤到自己。”沈楼挪开竹筒,给他添了杯茶。
  记得有一年林信与人拼斗,消耗太过,最后控制不住地连自己的魂力也抽,差点没命。
  ……
  “不知道是不是魂力吸多了,我近来总能看到别人的记忆。昨夜梦到满室红绡,吹吹打打拜堂,我瞧见了新娘子,竟是太子侧妃周氏。”
  “清阙,咱们拜堂成亲好不好?免得我忘了你,以为自己娶了别人。”
  ……
  林信怔怔地看着他,下颌微颤,垂眼端起茶喝了一口,低声道:“我只是想试试,若是能练成就用来保命,寻常不会用的。”
  “嗯。”沈楼轻声应着,转头看向楼下。
  “却说东山那边,有人瞧见一怪物,鹰身兽首,长嘴漆黑如烧过的竹管。有仙者认出,乃是上古异兽吞魂蛊雕。”说书先生讲起了新传言。
  “嚯,不是说蛊雕在南域以东吗?”
  “这东西,一日千里,谁说得准!”
  林信跟沈楼对视一眼,这蛊雕百年不曾现身,怎么他们最近总遇上?沈楼让黄阁去查,自己则带着林信离开茶馆。
  回到一念宫,正瞧见一辆素色华盖马车缓缓驶来,看到钟家的标识,林信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剑。
  “来送荼蘼酒的。”话多的紫枢已经上前去打听了,南域荼蘼节,各域都会给朱家送节礼,称之为荼蘼酒。
  林信冷眼瞪着那辆马车,心道若是钟戮来了,定要寻个由头杀了他。当年就是因为来铸剑的时候遇上了送荼蘼酒的钟长夜和钟戮,被他们认出来,师父担心他的安危,将他留给朱颜改独自回了雁丘。
  这一去,便是永别。
  车帘掀开,跃下马车的乃是钟家的属臣,万户吴兆阳。六年前,在秋贡比剑上见过的那位。已经魂飞魄散的钟长夜是不能来送礼了,焦头烂额的钟随风脱不开身,便派了属臣来。
  “世子!”吴兆阳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大庸的权贵们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快步走过来给沈楼行礼,“西域属臣吴兆阳,见过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楼楼:我说让你做世子夫人,是认真的
  信信: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呀,喵
  楼楼:那你还喵什么喵!
  信信:世子夫人,也可以是性感小野猫呀!_(:з」∠c3*)_喵~
  楼楼:(鼻血)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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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评论里学到的新表情,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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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周五入V


☆、无常(四)

    “吴理事。”沈楼微微颔首。
  吴兆阳穿了钟家的素色锦袍,只是领口没有缀白虎毛。
  钟长夜过世后,即便有沈歧睿镇台,西域依旧乱成了一团。无能的钟随风只能倚仗能干的属臣,本就颇受钟长夜待见的吴兆阳,立时脱颖而出。去年被封为总理事关内侯,相当于西域的丞相。
  “在下眼拙,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吴兆阳礼数周到地转向林信,因为常年带笑,眼角已经生出了深深的笑纹,仿佛锦鲤的鱼尾,见之可亲。
  “朱二叔的徒弟。”沈楼简单介绍了一下,没有提林信的名字。
  “原来是二爷的高徒,失敬失敬。”吴兆阳拱手见礼,没有因为林信年纪小而怠慢了他。
  林信的目光落在吴万户腰间的玉佩上。贵族出身的仙者,玉佩刻的多为家族纹。不配族纹,也是吉祥如意的五蝠、双鱼之类。这人的玉佩,却是一枚桂花糕。
  方方正正的一块,面上带着几点瑕疵,瞧着像是桂花糕上散落的花瓣。
  这人倒是有趣,林信眉梢微挑,以主人之姿请吴兆阳入内。回头看马车,只有几名寻常侍卫,没有钟戮的身影。
  荼蘼酒并不需要国公亲自送,当初钟长夜前来,是为了跟朱颜改联络感情。钟戮作为钟长夜的疯狗,自然是主人到哪里,他到哪里。
  “师父,我见到那个追杀赵叔叔的人了。”年幼的林信尚不会御剑,提着一口气跑到师父身边,尚未缓过神来,忽觉背后一身寒意。骤然回头,发现钟戮就站在窗外,用猎狗看猎物的眼神盯着他。
  “亦萧,这是你的徒弟?”钟长夜走进来,鹰目微转,落在脸色发白的林信身上。
  “是啊,信儿,这是钟世伯。”朱星离笑嘻嘻地揉揉林信脑袋,示意他打招呼。
  林信死死盯着钟长夜,“见过钟世伯。”
  “这眼神,倒是让孤想起一个人来,”剑眉微蹙,钟长夜扶起行礼的林信,“孤有两个年纪与你相仿的儿子,调皮得很,荼蘼节后,随孤去莫归山玩耍吧?”
  本是寻常长辈邀请小辈的话语,听到林信耳朵里却似勾魂的咒语,令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莫归山鸟不拉屎的,谁要去,”朱星离嫌弃地摆手,“你上回欠我的鹿璃,几时还?”
  “孤几时欠你鹿璃了?”钟长夜对于朱亦萧的胡搅蛮缠领教颇深,不想与他多说,转身便走。
  朱星离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拉着林信去了清凉殿。
  “哥,荼蘼节后我回去一趟,你帮我看着孩子。”朱星离凑过去,抢了朱颜改手里的酒。
  “滚!”朱颜改给了他一巴掌。
  “喵!”蹲在扶手上的菁夫人有样学样地跟着揍他。
  朱星离抱着头窜原地打了个滚,笑嘻嘻地站起身,“就这说定了,在我回来之前,莫叫别人给拐了去,尤其是姓钟的。”
  “师父?”林信疑惑地看向师父。
  “傻小子,我打不过钟长夜,但你师伯能。好好呆在一念宫,等剑铸好了再回去。”有了本命灵剑,打不过钟戮可以跑,也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才分离两日,带着血的摸鱼儿突然飞到了一念宫。
  血,雁丘上到处都是血。一脚下去,从朱家穿出来的绛红薄履,就被血水浸了个透彻。抬脚,又粘了许多肉沫。
  素白衣料像是绞碎了的纸钱,散得到处都是,与那些血肉泥浆纠缠在一起,看不出原貌。
  “师父!”林信快步穿过这片死地,在残垣断壁中翻找,“朱亦萧!朱星离!”
  “信儿……”虚弱的呼喊声,自乱草丛里响起。
  徒手扒开碎石,朱星离就靠在杂乱的石堆上,绛红鲛绡瞧着比往日厚重许多,额间的鹿璃坠子也不知掉到了哪里,只剩一条浅金色的链子空荡荡地歪在头上。
  “信儿,”朱星离睁开眼,面色平静,脖颈上的青筋却根根绷起,声音像是从老风箱里传出来的,呼呼啦啦漏着风,“杀了我……快……”
  修长的双臂皆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艰难地碰了一下身边的春痕剑。
  林信捡起春痕,握住师父的手腕,试图渡灵力给他,却如泥牛入海。灵脉断绝,生机全无,还有什么东西在筋脉中快速游走。
  “此乃毁灭仙道的邪物,”朱星离颤抖着吸了口气,完整地说出这句话,“信儿,我快撑不住了,杀了我!”
  脖子上的青筋越绷越紧,朱星离终于露出了一抹难忍的痛色。
  “不……师父……唔……”林信在梦中挣扎着,出了一头的冷汗。
  “信信,信信!”沈楼推了推他。
  猛地睁开眼,血雾褪尽,入目的是一顶薄绡帐子,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幕声。天气炎热,一念宫中最凉快的地方便是清凉殿,左右长辈都不在,林信便耍赖睡在了这里,还拉着沈楼陪他。抬眼,便能看到师父所在的石室。
  师父出事的时日将近,他像个得了癔症的疯子一样,看到紧闭的石门才能安心片刻。
  “做噩梦了?”沈楼单手撑在他身侧,眼神清明地看着他,不像是被吵醒,像是一直没睡。
  林信看着他,唇瓣轻颤,似乎想说什么。突然翻身,一头戳进沈楼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哑声道:“沈清阙,别对我这么好。”
  沈楼僵了一下,瞬间以为林信看穿了他是重生的,“怎么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沈清阙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总能驱散阴霾。前世所有人都说他是弑师的魔,只有沈楼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就像一名陷在沙漠里的人,遍体鳞伤快要焦渴而死。沈清阙就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明知跳下去会溺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向着那边爬行,哪怕为此丢了性命。
  林信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他。
  “咻——”轻微的破空之声,沈楼抱着林信瞬间翻了个身,抬手两指夹住了一枚银光闪闪的小剑。
  “摸鱼儿!”林信抓过那只剑来看,后面刻着个“重”字,是剪重发过来的,雁丘出事了。
  钟长夜已经死了,雁丘如何还能出事?
  林信指尖一片冰凉,紧紧捏着那只试图往炼器室窜的小剑,“我要回雁丘,立刻,马上。”
  沈楼快速起身穿衣,看看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色,“要不要叫你师父一声……”
  “不行!”林信骤然提高了嗓音,紧紧攥住沈楼的手腕,“绝对不能让师父知道,一个字都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破坏气氛,今天就不写了,咳
  昨晚熬夜帮妹妹写作业,糊涂了一天,刚刚清醒过来。
  明天入V三更,趁着清醒我去继续码字。今天让大家久等了,么么~

☆、第27章 无常(五)

  师弟出事了, 却不告知师父, 这种行为在他人看来, 就像是林信故意要害剪重一般。
  沈楼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一口答应下来, “好,不告诉师父, 我调沈家的人来。”
  南域与北域相隔最远, 沈家鞭长莫及,沈楼能调动的人手有限, 且此刻黄阁去查蛊雕的事了,不在身边。
  “林公子, 这是要去哪里?”朱江春正带着其他两个兄弟——朱江夏和朱江秋去演武场做早课,瞧见林信步履匆匆,便多问了一句。
  “我要回一趟雁丘, 你们谁也不许惊动我师父。”林信捏着那只摸鱼儿,语带狠戾地说。
  “摸鱼儿!可是剪公子出什么事了?”朱江春看到了林信手中的小剑。
  紫枢快步跑过来,“世子,调人手过来, 还需一个时辰,您且等……”
  “来不及了,我自己去。”林信摆手,拿出那柄小剑就要走,若当真是上辈子那群穷凶极恶之徒,一时一刻都不能耽搁。
  “林公子, 我们跟你去吧。”朱江春说道,他的两个弟弟也纷纷祭出灵剑来,脾气暴躁的朱江夏撇嘴,“走走走,咱们朱家的事,还用不着沈家的人管。”
  这说话难听的三兄弟,上辈子每次见林信都要讽刺他一番,多数时候都要大打出手,林信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把自己划到“咱们朱家”的范围内。
  “那便有劳三位了。”林信拱手拜谢,叠剑三尊在朱家算是一流高手,有他们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沈楼揽住林信,跃上虞渊剑,“你还不足十五,尚不能御剑。”
  “我能,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会了,”林信左右看看,小声道,“你神魂有损,我来御剑吧。”
  “无妨,”沈楼抱紧他,灵剑宛如流星追日,倏然窜了出去,“我已然习惯了。”
  浓烟滚滚,满目疮痍,便是此刻众人在半空中瞧见的雁丘。
  此处原本是块风水宝地,花红柳绿、碧草连天。入侵者被草木山石组成的阵法所困,干脆就放火烧山。那些林信挨个爬过的大枣树,俱都化为焦炭,山石潦倒、屋舍坍塌。
  这情景跟前世看到的一模一样,林信赤红了双眼,跳下飞剑,转道往后山跑去。
  “阿信,”沈楼示意众人跟上,自己则快步追上林信,一把抓住他,“你要去哪儿?”
  “后山有条小路。”林信不解地看他。
  沈楼无奈,他们一行六人,也算是一支小队,照林信这么一言不发地就跑,一会儿就散了,“既能烧山,里面定然人数众多,我们走后山小路。诸位屏息凝神,切莫发出声响。”
  “好。”紫枢对于世子的话自是无不应的,叠剑三兄弟也不自觉地听从了,应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正被那未及弱冠的沈家少年指挥,不禁懊恼地互相瞪视。
  雁丘正面缓坡,背面险峻,只一条小路隐藏在石缝中。
  “路上有阵法,你跟着我走。”林信拉住沈楼的手。
  沈楼点头,告知后面的人踩着他俩的脚印走,一步也不能错。
  时而向左,时而偏右,有时候还要绕道路外面的树丛里去。这路只有师徒三人知晓,那些个侍卫和下人都是不知的。即便有人误入,也走不出这路上的阵法,很快就会惊动了山庄里的主人。
  一行人爬上山顶,伏在乱石后面,眺望死寂的山庄。
  “什么味道?这里是茅厕吗?”朱江夏拨开手边的杂草,露出一颗双目圆睁的人头,半张着嘴,满脸是血地看着他,“哇!”
  旁边的朱江秋赶紧捂住他的嘴,向下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趴卧的这高石之下,堆叠着十数具尸体,绯衣的侍卫和褐衣的奴仆。林信单手撑着石壁翻身跃下,翻开一具穿着粗布衣裳的尸身,黝黑的面容还有些稚嫩,乃是每日清晨给雁丘送菜的农户。
  “他父亲去得早,家里只有老母和八岁的妹妹,靠给人送菜为生。”林信抬手,给满脸惊恐的少年合上双目,也不知他那头拉菜的骡子跑了没有。
  沈楼蹙眉,足尖轻点掠到院墙附近,扒着墙头向内看。院墙里有人不时走过,各个穿着素白衣裳,背着长剑,蒙着脸,步伐似狼行,“你可识得这些人?”
  服色像是钟家的,但钟家人使的是短剑,比沈家的佩剑还要短上几分,不会背在背上。
  “不是钟家人吗?”当年他赶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师父设下的大阵绞成了肉泥,只留下几片白衣碎布。
  “似是,而非。”沈楼摇了摇头。
  林信呼吸一滞。
  白衣人察觉有异,倏然转过脸来,三两下跃上墙头,成半蹲状左右查看。墙外空空一片,蚊蝇在死人堆上嗡嗡作响,什么也没有。重新回到院中,继续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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