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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将至(75)

作者:雾十 时间:2018-11-06 00:59:34 标签:甜文 穿越时空 苏爽 脑洞

  选完,闻罪是越看越开心,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很幼稚,但就是开心。
  而这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当时宁宁和戚一依还没有回京。
  如今宁宁来了,闻罪看着可爱的小姑娘……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戚一斐这还是说自己不喜欢小孩子呢。嘴里却已经是宁宁长,宁宁短的了。要是自己的孩子,那还得了?
  在登基仪的前几天,戚一斐再次准备回家一躺。
  “你去看宁宁?”这两天宁宁病了,戚一依就没把她再送到宫里,自己也没有出去走动,只在家里专心照顾孩子。肉肉的小家伙有一段时间没来,哪怕闻罪不愿意承认,但他也得说,这两天他和戚一斐的耳边确实太过安静了。小孩子好像就是这样,在的时候偶尔会觉得烦,但已经习惯了之后再把它乍然抽离,又会很不习惯。
  但哪怕再安静,一想到戚一斐回家,有可能是专门为了见宁宁,闻罪还是会吃醋。
  “我是去找连良,完成我答应徽王世子的事情,记得吗?”戚一斐哭笑不得。虽然闻罪没有表现出来,但戚一斐就是知道,这个大宝宝吃小宝宝的醋了。
  其实戚一斐为了闻罪,已经尽量在过了宁宁初来的激动后,很少再在闻罪面前提起宁宁了,但起到的作用还是微乎其微。
  将心比心,戚一斐还是很愿意体谅闻罪的。只希望五皇子未来能给力,生个能得闻罪喜欢的孩子,这样应该就会好了。
  “徽王世子不是骗了你吗?还有什么约定?”闻罪皱起了眉。要他说,就该找个道士,去徽王府收了徽王世子,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好让他也明白一下,移花接木式的隐瞒,造成了多恶劣的结果!
  戚一斐当日怔愣不理人的状态,让闻罪毕生难忘。
  戚一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么斤斤计较的闻罪特别可爱,安抚的上前亲了亲:“好了,好了,我帮你去骂他!怎么能骗人呢?真是太坏了!他是整个宗室里最坏的小朋友!”
  “……我是在你替你生气。”闻罪默默地、默默地看了戚一斐一眼,又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亲额头算怎么回事?当他们还在暧昧期吗?他闻罪是那么好打发的?
  贪得无厌,说的就是闻罪这一号。
  “但我确实不生气啊。”戚一斐眨眨眼,但还是上前,亲了亲闻罪的唇,并很会举一反三的送上了一个略显羞涩的深吻。吻的两人都有点气息不稳后,戚一斐才又道,“当然,我也不喜欢徽王世子就是了。他对于我来说就是陌生人,不对,陌生鬼,还是立场相左的陌生鬼。他做什么,我都不奇怪。”
  因为本身就不存在期待。
  戚一斐去找连良,更多的不是为了徽王世子,而是看在有琴师的面子上。至少得让连良缓缓知道徽王世子的死讯,不要太过突兀,让他毫无防备。
  “那你去吧。”闻罪也只能妥协。
  这回轮到戚一斐诧异了:“你难道不和我一起回家吗?是最近太忙了吗?那我可以……”
  “不忙!一点都不忙!皇帝忙了,要臣子何用?”闻罪立刻否定,并义正言辞,表示不许戚一斐收回他的承诺,别想丢下他一个人!就是这么霸道!
  “……我本来想说,我可以等你不忙了再回去。”在戚一斐的计划里,永远不可能抛下闻罪的。
  毕竟他们已经是一体的了呀。
  “我真的不忙!”闻罪喜笑颜开,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笑的甚至有点傻气。
  这种傻,是几乎不可能出现在闻罪身上的,吓的戚一斐差点要跳起来,拿着桃木剑,高声呵斥一句,大胆,何方妖孽?竟敢来毁我闻罪大大的人设!
  但真的上手去捏,却会发现闻罪还是那个没脸没皮的闻罪,没被穿,这就是属于戚一斐的那个原装闻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有着丰富的情感,会开玩笑,也会傻气,而不是一直维持着反派神经病的纸片人人设。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我不介意再多听几次。”
  ……
  戚一斐和闻罪回到戚家时,已是当天晚上很晚的时间了,闻罪特别心机的,要吃过晚饭才肯过来,就怕戚一斐待的时间过长。
  当然,来这么晚也是因为,虽然闻罪坚称他一点都不忙,怎奈何戚一斐在文渊阁有内应(傅里),毫不客气的出卖了闻罪,他连昨天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完。戚一斐就生陪着闻罪,直至做完了一个皇帝的本职工作,让闻罪没再继续崩了他勤劳的人设,这才一起回了戚家。
  远远的,就看见了戚家东府的大门上,挂了两盏白灯,换下了过去的红色罩灯。
  戚一斐恍然,给闻罪介绍道,这是他阿爹阿娘的祭日快到了。这个“快”,准确的说是,还有两个月左右。但每年戚阿姊在的时候,都会提前很多时间去进行准备,早早挂上白灯。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最初是代表了年幼的龙凤胎对父母的思念,后来就只是习惯了。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呢。闻罪想要这样调侃戚一斐,但未免戚一斐说,那你今年不要跟着了,就很鸡贼的换了个问法:
  “我要不要给岳父岳母准备些什么?”
  “……是公公婆婆,谢谢!”戚一斐果然较真在了奇怪的点上了,默认了闻罪会一同出席。
  说完,戚一斐都觉得自己这话有够雷的。他们两个男的,怎么分公婆岳父?看来谈恋爱真的会降低智商,本就已经不剩下多少智商了,再降就太惨了。
  “直接叫爹娘吧。”戚一斐与闻罪同时开口。并因为彼此的默契,而相视一笑。
  白灯下,接到消息的戚家人,已经在恭候圣驾了。戚老爷子带着家人,站在最前面的位,戚一依站在他的身后半步的位置,怀里抱着胳膊就和藕节似的宁宁。宁宁小宝贝别提多精神了,看来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不断的想要去探有琴师手里拿着的小球,色彩鲜亮,还有穗,一看就是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有琴师却像是逗猫似的,把小球拿近一点,又在宁宁即将靠近的时候拿开。连良拄着一根青色盲杖,含笑倚在旁边,偶尔侧头,好像还在劝着有琴师,做大人,要善良。
  一看,他们就像是一家人,默契又和谐。
  闻罪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戚一斐曾经与他讲过的一个笑话里,混入了鸡蛋队伍的猕猴桃,多毛到扎眼。他已经很努力想要变得和他们一样,但猕猴桃就是猕猴桃。
  他看着别人的家庭,也会觉得温馨,但自己并不一定想要拥有。
  在闻罪对未来的全部构图里,本应该只有他和戚一斐……
  就,特别排外。
  “我们到家啦~”戚一斐拉起闻罪,便往已经停稳的御辇下走,一点没把闻罪当外人。因为他今天回来,还带着另外一个重要的使命——他要在解决了连良的事之后,顺便和他阿爷出个柜。
  先用牵手,给他阿爷一个提示,循序渐进。
  闻罪是因为戚一斐这么一个举动,就轻易妥协、转变想法的人吗?
  是的,他是。
  莫名的,闻罪就觉得,那个未来属于家的蓝图,可以描绘的更大一点。他不介意在某个角落,看到戚老爷子等人。
  家,一个对于闻罪来说过于遥不可及的字眼,此时此刻就这样拥有了。
  因为有戚一斐的地方,就是家。
  ……
  戚一斐具体是怎么和连良沟通的,闻罪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有琴师聊的很“愉快”。两人效仿魏晋名士,跪坐在廊下,在清风明月冻死人的天气里,谁也不服输的于棋桌前,手谈了一局。
  两人下棋都很快,你来我往,厮杀的好不痛快,仿佛根本没在思考。但在转眼间,局势便已经陷入了犬牙交错的胶着状态。
  闻罪落下一子道:“你什么护送你主母回去?”
  有琴师几乎是在闻罪落子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下子,如落雨般噼里啪啦的落子。等来往几个回合后,他才一心二用的把意思表示完。主母什么时候回去,他可拿不准,也许三五天,也许三五年。在京里住着呗,人多热闹,还是能陪老人,多好啊。
  闻罪已经在不经意间就挥起了屠龙刀,暗藏杀机,准备斩断大龙,收割回报。面上也没客气,对有琴师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走,连良什么时候摆脱他的身份!”
  “最短今年之内!”有琴师立刻给出了准确回复,想要尽力挽救棋局颓势。
  大厦将倾,但死不愿意认输。
  “离过年,还有个把月呢。”闻罪很不满意有琴师的回答,步步急逼,不留后路。
  “这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呀。”有琴师无奈道,显得他就像是一个被闻罪欺负的小可怜,负隅顽抗,“我又不能决定异族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打完。”
  “你能!”闻罪笃定,“啪”的一声,尘埃落定。
  闻罪虽不知道有琴师和司徒戟两人在搞什么,但至少他知道,如果真的要打仗,没有任何一个军师会不在将军身边。
  有琴师抬头,与闻罪的凤目对视,几个回合后,败下阵来,只能交了底:“我们确实在利用异族,排查内鬼,很快就能搞定了。”
  “那祝你们早日成功。”闻罪吃掉了有琴师的整条大龙,哪怕是下快棋,他也绝不会输,并且是大胜,“否则就别怪我插手了。”
  刚刚说完,戚一斐也正好和连良谈好。
  戚一斐独自从里面出来,不见连良:“你们在下棋?”
  “嗯,随便下下,总是赢,挺没意思的。”闻罪嘴上“谦虚”,表面上却像极了一只恨不能开屏炫耀的公孔雀,快来夸我!
  “哇,你好厉害啊。”戚一斐的夸奖也果然如约而至,特别乐意捧。
  有琴师:“……”莫名牙疼。

  ☆、 放弃努力的五十八天:

  戚一斐和连良聊了许多, 不能说一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吧,但至少也是聊的比较深入了。
  连良是个聪明人, 几乎只在戚一斐开口提起徽王世子时,其实就已经明白了戚一斐的来意,并做好了心理准备。不需要戚一斐费尽周折的想一个委婉的说词,来让他缓缓接受徽王世子已死的真相。
  “长权, 我是说徽王世子,我之前就听到了他被烧伤的消息。”连良跪坐在汉式的推拉木门前,低喃道。
  戚家的客房院落,是仿照各种不同朝代风格所建,没什么理由, 就是有钱, 且小时候的戚一斐喜欢。戚老爷子满足了戚一斐的愿望, 只在一地, 便可看尽几朝风景。有琴师在两年前第一次来戚家时, 就爱上了汉式,然后这个小院就一直属于他了。梦回汉唐无数次,追随主公,开疆扩土。
  推拉门的纸糊面上,只有连良一人落寞的剪影。他就像是一个从过去走出来的名士,宽袖大袍, 饱经沧桑, 任雨打风吹,满目寂寥。
  有句已经用烂的话, 叫情深不寿。唯有真正遇到,才会明白那番感受。
  “我一直想去看他。”连良仰头,看着窗外的远方,那是徽王府的方向。
  夜空黑的如墨,层层乌云,仿佛随时就要落雨。
  “但是……”连良离不开教坊司,也看不见东西,甚至不被自己的爱人记得他们曾经有过怎么样的欢愉,“我真是太没用了。”
  连良放在双膝上的手,一点点的收紧,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怪过你。”戚一斐终于找到了可以插话安慰的地方,“这事也没有办法怪你,或者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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