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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记 (上)(59)

作者:颜凉雨 时间:2017-09-07 14:24:08 标签:悬疑推理 武侠

  春谨然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什么事?”

  定尘看着他,缓缓道:“我们当初查看现场时,你曾对着散落的纸堆和大片的墨迹推断,聂双是在写字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出其不意地勒住,直至昏迷。”

  “是又如何?”

  “那就有个地方说不通。”

  “哪里?”

  “夏侯赋若是在聂双写字时行凶,就一定看见了她写的东西,为何不全部拿走,就算他看不出藏头拆字诗的端倪,那那首明显指向感情的词总该看得懂,为什么只扯走了一半,这样留下残破的另一半岂不是更惹人注目?”

  “或许他一时情急……”

  “行凶后用那么长时间布置现场打斗假象的人,却在这里一时情急疏忽了?”

  “……”

  “谨然,”定尘沉吟片刻,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夏侯赋可能……真被冤枉了?”

  春谨然怔住:“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他?”

  “不排除这个可能,因为证据太多也太明显了,”定尘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可惜,栽赃之人没明白一个道理,过犹不及,有时候做得太多,便会出错。”

  “那这栽赃之人究竟是谁,是他杀了聂双?”

  定尘叹口气,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但他一定是个与夏侯赋或者夏侯家有仇的人,而且非常清楚聂双和夏侯赋的关系,甚至,目睹了他们的争吵。”

  春谨然沉默。

  良久。

  他发现自怀疑上夏侯赋以来,他全部的推断和搜证都是建立在“夏侯赋是凶手”这个基础上的,他的想法和行动都以此为导向,而目的又是为了更加印证这个结果,仿佛一个循环。即便后期怀疑过靳梨云,可当裴宵衣说靳梨云只会借刀杀人之后,这个怀疑又不了了之了。因为他想当然地觉得这刀要么是夏侯赋,要么是山庄里随便谁,若是前者,事情回到原点,若是后者,那嫌疑人太多了,根本查不下去。

  可现在,当他跳出“夏侯赋是凶手”的既定怪圈再去回顾凶手,才发现那个最初的也是最基本的判断,在后期几乎要被他忽略了——熟人。不管是主动杀人,还是被靳梨云当成了刀,这个行凶者都只能是聂双的熟人!一个既认识靳梨云又可以轻松杀掉聂双还能在栽赃夏侯赋这件事中获益的熟人!

  去他娘的百十来号宾客!

  这件事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三个人!如果靳梨云是幕后主使,夏侯赋是无辜被坑,那杀害聂双的……

  春谨然猛然跑到床前,翻开尸体的手掌!

  果不其然。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抽走,春谨然瘫坐到地上,有些恍惚。

  “发现什么了?”定尘见他这模样,连忙担忧询问。

  “没事,”春谨然扯出个勉强的笑,“小师父,你能帮我去和夏侯庄主说一声吗,就说麻烦他把宾客们再召集到正厅。”

  定尘微微蹙眉,却最终没问任何缘由:“行。”

  目送定尘离开,春谨然深吸口气,起身来到窗边:“人都走了,别藏了。”

  没一会儿,上面传来极细小的瓦片触碰声,然后就听裴宵衣道:“天快亮了。”

  春谨然缓缓微笑,可惜与往常不同,喜悦并没有到眼睛:“大裴,我抓到凶手了。”

  出乎意料,房顶上只有沉默。

  春谨然问:“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又是半晌安静,然后才传来裴宵衣的声音:“我只想知道你这次能不能把凶手钉死在棺材板上。”

  春谨然苦笑:“不知道。”

  “不知道?”裴宵衣黑线,“你已经被反咬过一回了,再来第二次,可能就真没命了。”

  “凶手八成是没办法反咬我了。”春谨然口气里满是自嘲,“算了,反正我查到的是什么,就说什么,至于听者信不信,就看老天爷了。”

  “老天爷很忙。”裴宵衣也不知道自己生气个什么劲儿,但就是烦躁。

  “那你不忙吧?”春谨然忽然问。

  “什么意思?”裴宵衣皱眉,没懂。

  春谨然嘿嘿一笑:“不忙就露个脸吧,万一等会儿我死了,也留个念想。”

  裴宵衣:“你不会死的。”

  春谨然:“那可说不好。”

  裴宵衣:“不是还要去正厅吗,到时候就能看见我了。”

  春谨然:“那不一样,我就想现在看你。”

  裴宵衣:“毫无意义。”

  春谨然:“有没有意义我说的算!”

  裴宵衣:“……”

  春谨然:“大裴——”

  房顶上一声无奈叹息。

  春谨然得意一笑,探出头往上看。

  很快,一个脑袋从屋檐处缓缓蹭了出来。

  春谨然:“……”

  裴宵衣:“我说了毫无意义。”

  春谨然:“谁他妈知道你蒙着面啊!!!”

  裴宵衣:“其实我是先用烟灰把脸涂黑然后再蒙上的。”

  春谨然:“……”

  裴宵衣:“小心驶得万年船。”

  春谨然:“那你现在可以划走了吗,用不用我送几朵浪?”

    

    第59章 夏侯山庄(二十)

 

  送走时刻担心遇险或者被害的大裴兄弟后,春谨然整理整理衣服,又整理整理思绪,毅然回了正厅。

  不料刚离开没多久的定尘竟已经站在正厅之中,春谨然一进门就愣住了,然后就看见主位上赫然坐着夏侯正南。老头儿的表情依然阴沉,但比之前被针锋相对时的震怒好太多了,尽管压迫感还在,却不至让人喘不过气。

  然而春谨然还是下意识避开了夏侯正南的目光,先和定尘搭了话:“小师父,你这速度也太快了……”

  定尘笑笑摇头:“不是我快……”眼神不易察觉地往主位那边示意。

  春谨然立刻明白了。

  该来的总要来,他垂下眼睛,暗暗深呼吸,然后转过身,抬起头,对着那张阴郁的脸绽出谄媚笑容:“庄主怎么没回去歇息?其实您就等个结果便好了,我这前后折腾了大半宿,破不破案的反正一条贱命,庄主却不必这般辛苦啊。”

  夏侯正南轻微眯了一下眼睛,似打量,也似疑惑。

  春谨然见他迟迟不说话,脸色又没有明显缓和,以为是自己的诚意还不够,索性豁出去了,也不要什么面子了,收敛恭维谄媚,直截了当垂首抱拳:“之前春谨然一时发昏,冲撞了庄主,现在这里,向庄主请罪!”

  啧,还真是服软来了。

  夏侯正南挑眉,眼里低沉之色渐缓,玩味之色渐升:“怎么春少侠回了一趟案发现场,连性情都变了。反正都是死,老夫倒觉得之前的你,更有几分骨气。”

  春谨然仿佛没听见调侃一般,语气仍平和坚定:“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是骨气,发现错了之后敢于直面,也是骨气。”

  “春少侠还真是在夸自己的方面不遗余力,”夏侯正南冷笑,“所以破晓在即,少侠便忽然发现自己之前都错了?”

  “其实答案一直都在那里,是在下太自负了,才冤枉了夏侯公子。”

  夏侯正南愣了下,继而大笑起来,笑声中有趣味,也有轻蔑:“我居然还真以为你是个不怕死的。既如此,当初折腾那些干嘛呢,你以为找了夏侯山庄的不痛快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然后在江湖上声名大噪?别说你一个无名小卒,就是之前在这里的那些掌门帮主,想找夏侯山庄的麻烦,也得先把棺材预备好。”

  春谨然原本真是诚心诚意道歉的,不管夏侯赋做过什么,杀人,确实是被冤枉了。可不能一逮着人态度好了就往死里讥讽吧。于是春少侠不高兴了,一不高兴,就也不垂首了,也不抱拳了,也把刚下定的“保命决心”给忘了,梗着脖子就开始了奋力还击:“什么叫我当初折腾?指向夏侯赋的线索证据都快凑一麻袋了,我要睁着眼睛装看不见,才是真的对不起天地良心!你以为我愿意找夏侯山庄麻烦?你怎么不说你家公子非往麻烦里凑呢。他要不玩弄人家姑娘,能有今天这些事儿吗!”

  夏侯正南刚被还嘴的时候只是意外,等听到后面,就坐不住了,嘴唇动了好几次,却总插不上话,到最后竟啪地一声,将椅子扶手捏出了裂纹!

  春谨然吓了一跳,连忙放软了语气:“庄主莫急,我就再说最后一句,完后时间都给你,你爱说啥说啥,我保证不插嘴!”

  夏侯正南怒目圆睁,刚要发作,一直静默的定尘忽然开口:“庄主,春施主,我去院子里迎一迎众豪杰,您二位继续……呃,畅谈。”说完小和尚脚底生风,咻地就没了踪影,而且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正厅的大门。

  春谨然黑线,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不指望你并肩作战好歹也留下来替我收尸啊!

  定尘这一下让气氛稍有缓和,夏侯正南冷哼一声:“说吧,最后一句。说完了你上路也甘心。”

  气氛缓和了,春谨然的气势也就断了,之前巴巴的口若悬河啥也不顾,现在却是真切看见了夏侯正南眼底深处的杀意。他虽然已经做了看不见日出的准备,但如果可能,他还是想看的啊:“那个,非得上路么……”

  夏侯正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想不出让你活着的理由。”

  春谨然哀怨丛生:“之前我咬定夏侯赋是凶手,你杀我,行,现在我找到证据替他洗脱嫌疑了,你还要杀我,我也太可怜了吧。”

  “你找到新的证据了?”夏侯正南眯起眼,总算来了兴趣。

  “嗯,”春谨然点头,恢复正色,“之前我一直陷在被人精心布置过的局里走不出来,虽然靳梨云是撒谎,但也正是因为她,我才会再回现场,也才有机会找到真正的真相,”

  “你凭什么说她撒谎?”夏侯正南语气淡淡的,倒不像质问,更像闲谈。

  春谨然无奈地翻个白眼:“庄主,这里只有你我,扯这个还有意思么。他俩那时候要真在一起,您家公子还会等到靳梨云出面?早自证清白了。”

  夏侯正南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第一次放松地靠到了椅子上:“看来你真找到赋儿不是凶手的证据了。”

  “嗯,”春谨然点头,不再有半点迟疑,“令公子是清白的。”

  夏侯正南没再说话,可春谨然看得出,他也松了一口气。

  即便权倾江湖,即便可以靠各种手段让夏侯赋脱身,也没有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

  春谨然连忙再接再厉:“所以您看,也不是没有让我活着的理由的。我自打答应帮您查案,就这么废寝忘食奋不顾身,虽然中间是走了一点点弯路,但结果是好的,令公子清白了,苦一师太那边也有交代,山庄的宾客不会再认为您以势压人包庇儿子,最重要的……”春谨然看了眼窗外,满意咧嘴,“天还没亮。”

  “可是你顶撞了我。”

  “罪不至死吧。”

  “两次。”

  “……您都一百岁了,和我这二十来岁的小毛孩子计较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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