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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20)

作者:Brokkoli 时间:2024-02-26 10:56:28 标签:年下 末世 丧尸

  沾了药的棉签颤了颤,这里昏暗无光又狭窄,光是看一眼就会觉得压抑,燕灼却说他住在这里,曲砚想到什么,神情微冷,“因为燕行章?”

  敏锐地察觉到曲砚情绪的变化,燕灼不自觉地低下头,避而不答他的问题,只道:“只住了一段时间,我也、我没有觉得不舒服。”

  燕灼没有撒谎,曲砚从他表情判断出,他忽然觉得燕灼病态的心理情有可原,无论谁在这么压抑的环境呆上一段时间估计都会产生心理问题。

  上完药,燕灼不想缠纱布,曲砚就收了手,把药箱里翻出来的药一样样放回原位。

  这期间燕灼一直看着他,欲言又止般,曲砚顿了顿,抬头看他,“想说什么?”

  他其实大概能猜到一点,笑了笑问:“是想问你从对讲机里听到的那些话,我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灼没有否认,他确实很想知道,“和曲子稚有关吗?”

  这个名字他念得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分辨不出,他问的时候看着曲砚的眼睛,果然从他眸中窥到转瞬即逝的厌恶。他早该想到的,曲砚从前和曲子稚的关系虽说不上亲密,但绝对不恶劣,不可能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有提到过曲子稚。

  狭小的空间里还弥漫着药膏挥之不散的苦涩味道,曲砚捻了捻手指,“我可以告诉你。”

  他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一个试探,如果燕灼不相信他的话或者站在曲子稚那边也无所谓,正好可以判断他口中的喜欢到底价值几何。

  燕灼做出倾听的姿态。

  曲砚却没有直接说,反而道:“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喜欢……燕灼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真奇怪,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的伤口,在被上了药以后反而疼了起来。

  “换个问法吧,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燕灼陷入回忆,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你在喂猫。”

  他说得很肯定,那副画面在他的记忆里一遍遍上色,变得鲜艳如昨。

  “喂猫……”曲砚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嚼开,眼尾带着些许讽刺意味地扬了一下,“原来是那次。”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小桌子,曲砚动了动,膝盖便能碰到燕灼的腿,指尖敲了敲桌面,他说:“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么,学生时代的好感代表不了什么,你所看到的只是我想展现给旁人的,你怎么就确定你看的就是真实的我?”

  他的话说得有些拗口,在昏暗的房间里似乎变得更加晦涩难懂,燕灼茫然地抬起脸。

  曲砚兀自继续说:“你只看到我在喂猫,却不知道那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想逗一逗它而已,那只猫太蠢了,我给它一点吃的它就跟在我身后不走,可它一点价值都没有,我很快就没了兴趣,所以最后我踹了它一脚,很用力,它挣扎了很久都没爬起来,我很轻松就摆脱了它。”

  曲砚语气漠然,顷刻间将燕灼心底那副美好的画卷摧毁得一干二净。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还要喜欢我吗?”

  燕灼嘴唇喏嗫,眼前的曲砚和记忆中对流浪猫微笑的少年重合又分离,分明他们是同一个人,带给燕灼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哑然失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曲砚却在此刻倾身上前,长而凉的手指探进他的脖颈,在他脖子处的动脉抚摸,“对你来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他付出一切,是不是?”

  曲砚的手指太凉,似乎将他全身的器官都冻住了,只剩下血液在缓慢地流动,燕灼点头说是。

  他喜欢曲砚,所以心甘情愿为他献上一切,哪怕是他的生命。

  “不是哦。”曲砚纠正错题一样,“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一切,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他的眼眸盛着跳跃的烛光,橙黄色的火映在他的瞳孔里,把他衬得像是一条蛇,很危险,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燕灼被这条漂亮的蛇蛊惑,僵硬地点了点头,重复他的话:“……接受他的一切,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这次对了。”曲砚奖励般地拍了拍他的头,“刚才的问题想好了吗,还要继续喜欢我吗?”

  “喜欢。”燕灼蜷缩起身体,整个人从床边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额头抵在曲砚的膝盖上,一下下蹭着,喃喃地一遍遍重复,“喜欢曲砚……喜欢曲砚……”

  曲砚收回抚摸燕灼脖颈的手,转而梳理他柔软的发丝,他现在心情很好,甚至称得上心满意足。

  燕灼没有让他失望。

  什么喂猫的过去他一点也不记得,但不妨碍他杜撰出来一个,那些良善美好的曾经和现在的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他就是要坏。

  坏到燕灼无法自控地沉迷他,落进他编织的密网,就算将来生了后悔的念头,也只会被越缠越紧。

 

第22章 坏事

  “好了,现在到你。”曲砚托起燕灼的下巴,“你做过什么坏事?”

  燕灼仰视他,神态温驯,“必须要说吗?”

  曲砚摩挲他的唇肉,“这很公平。”

  公平,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词了。

  燕灼闭了下眼睛,他蹲在床边,膝盖碰着曲砚垂下来的小腿,粗粗一看像是他在跪着一样。

  曲砚瞧见他不停颤动的睫毛,知他内心必然慌乱,可怎么办,他就是喜欢戏弄他,“不想说?”

  “不是。”燕灼虚虚握住曲砚的手腕,怕他像刚才一样说出一句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眼前般的话。

  他脸色愈发绯红,哪怕在幽幽烛火下也无法掩藏,他咬了咬牙,自暴自弃地说:“我、我偷窥你。”

  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曲砚心觉惊讶好笑,但并未表现出来,只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闭上眼睛好似无所畏惧,燕灼却仍旧能感受到曲砚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他又说:“还有……衣服、水杯、笔记本……是我偷的……”

  细细数来还真不少,曲砚听着他的话也隐隐约约记起来一些事情,他的确有段日子丢了很多东西,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比如他随手扔在桌上的护腕,或是准备丢掉的旧题集,因为都不算什么重要东西,他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从燕灼口中说出来却好像变了个味道。

  曲砚才不会相信燕灼只是偷偷拿去珍藏,他神情戏谑,“睁眼。”

  躲闪的,清澈的眸子,曲砚与之对视,逼着问:“你拿我的东西做了什么?是zi/wei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他甚至连唇也只是动了几下,燕灼脑中却轰的一声,仿佛有朵巨大的烟花炸开,炸得他头晕目眩。

  “看样子我猜对了。”曲砚语气没有变化,手指碰了碰燕灼的喉结,“你是怎么zi/wei的?”

  曲砚高中时成绩很好,想来一定是谦虚好问的,燕灼偶有几次逃课,在经过曲砚班级时刻意停过几秒,有时能看见他起立答题,身形挺拔如松,也是用这般口吻问:“老师,这道题有几种解法?”

  他的旖旎念头在日复一日的窥视中野蛮生长,直到化为巨蟒将他吞噬,视线上的注视无法让他满足,膨胀的欲望最终裹挟着他做出了不能挽回的事情,他偷走了曲砚的水杯,蓝色的画着鲸鱼的水杯……之后便是更多,他对小偷这个身份得心应手,一点点地窃取曲砚周围的一切,如鸟雀筑巢般堆满整间卧室。

  浓稠燥热的夏日傍晚,昏黄倦怠的午后,化身巨蟒的欲望操纵着他,一次又一次沉溺于只有他和曲砚的迷幻梦境。

  燕灼曾以为这会是他永远的秘密。

  直到现在,曲砚问他,他是怎么zi/wei的?

  那些埋于记忆中的,潮湿炙热又折磨人的梦如翻腾的海水般朝他涌来,顷刻间将他淹没,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栗。

  “在被子里,用衣服裹住……缠得很紧,又疼又痒,很快乐也很难过,快要……的时候把衣服拿开,不然会弄脏。”燕灼面露羞耻,不自觉地攀上曲砚的腿,脸红的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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