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不想谈恋爱[希腊神话](9)

　　“你！”阿芙洛狄特噎了一下，又气又急。
　　又是这样！
　　这个莽夫，这么对待一位女性，他怎么可能得到女性的青睐？
　　阿芙洛狄特不留情面的评价道：“阿瑞斯，你是我见过的最无礼的男神！”
　　阿瑞斯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但是他从来不愿意活在别人的评价里。如果迁就，忍让这些女神蛮横的行为才叫做“懂礼”，他宁可做一个“无礼”的男神！
　　阿芙洛狄特还在继续数落他，这位精通话术的女神既懂得怎样无声的讨好，也懂得怎样刺伤他人。她玫瑰色的嘴唇不断翕合着，吐出一句句带刺的话语，把阿瑞斯说得一文不值。
　　“够了！”阿多尼斯低喝了一声，打断了阿芙洛狄特的话。他认识阿瑞斯不过四五天，却很欣赏这位神明的坦白直率。这样一位敢于活出真实的自己的神明，哪里是阿芙洛狄特说的那样？
　　何况这位战神还爱慕着美丽的女神，被自己深爱的女神这样刺伤，阿瑞斯的心里该多难受？想到这里，阿多尼斯冷声道：“美神大人，不必评价别人，您是我见过的最无礼的女神！”
　　阿芙洛狄特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她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大一双水光盈盈的双目，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阿多尼斯撑着床垫慢慢坐起来，以往因为俊美而显得高不可攀的面容，如今冷若冰霜：“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你？你刚刚不正凭仗着阿瑞斯对你的爱，肆意践踏他的心么？”
　　阿多尼斯无情的双眼注视着阿芙洛狄特，那冰冷的眼神攻破了女神的心防，爱与美的女神轻轻抓着自己的头发，低声为自己辩解：“我亲爱的阿多尼斯，你要知道，虽然他爱我，但这世界上深爱着我的男人何止千千万，难道我要一一回应么？”
　　不等阿多尼斯说什么，阿芙洛狄特又凄凄切切的开口了：“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的薄情，唯独你不可以。阿多尼斯，我对别人的薄情，恰恰是因为我对你的钟情啊！”
　　“我深爱着你呀，亲爱的阿多尼斯！”司掌爱情的女神嘴里吐出最甜蜜的情话，那溢于言表的诚挚，哪怕是石头都会被打动。然而被表白的植物神却无动于衷，他咀嚼着“爱”这个字眼，毫不留情地说：“我想，您虽然司掌着爱情，却实在不懂爱情。”
　　阿芙洛狄特无法容忍这样的评价，她的眼里喷出了怒火，那熊熊的火焰几乎要将阿多尼斯焚尽：“你凭什么这么说！”
　　阿多尼斯浑然不惧，一针见血道：“因为您的爱情是魅惑人心，是到处留情，是巧取豪夺，是把爱情变得廉价的种种不耻之举。”
　　阿芙洛狄特当然不愿意承认她那玩弄爱情的态度，她再度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立场，泫然欲泣道：“你竟然是这么认为的？阿多尼斯，我不认为我的行为有错，我只是太爱你了！”
　　阿多尼斯郑重地看着阿芙洛狄特，说：“尊贵的女神，您必须知道，赋予世间情爱是您的权利，也是您的责任，但它绝非您手中的盾牌和武器。当然，您可以以爱为名蒙蔽世人，而我也有权利选择不信。”
　　在阿多尼斯诞生之初，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的母亲密拉因爱与美的女神的诅咒，爱上了自己的身生父亲。她为了这份“爱情”做出了失去理性的行为，趁夜与父亲幽会，并怀上了父亲的孩子。因为这荒唐的一夜，他的母亲受到了父亲的追杀。后来，他的母亲被阿芙洛狄特化成了一棵没药树，他便在树中孕育，从树中诞生。
　　有着这样的前情，阿芙洛狄特还是疯狂的追求他，用热烈的爱火炽烤着他。哪怕他的理性，他的道德一直在抗拒着这位女神，这位女神却依旧我行我素。这种丝毫不为对方考虑的举措，难道是爱情？
　　阿芙洛狄特的脸冷了下来，高傲如她怎么会听得进去阿多尼斯的批判？在她看来，阿多尼斯这一番话是在用无情践踏她的多情，用冷酷伤害她的痴心。
　　“你不必说了，阿多尼斯。”阿芙洛狄特冷笑一声。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神，她娇笑时仿佛百花盛开，冷笑时便灿若冰雪，各有各的美。然而在场的两位男神并不为她的美色所动。只听她冷冷道：“你现在如此蔑视我的爱，将来必将受到惩罚！”
　　阿瑞斯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道：“阿芙洛狄特，我把这句话奉还给你。”
　　“——作为爱神，你如此枉顾他人的爱，将来必将受到惩罚！”
　　阿芙洛狄特没想到自己放狠话的时候还会被阿瑞斯顶回来，顿时梗得不行，一张俏脸气得通红，她恨恨道：“好你个阿瑞斯，你就和你的宝剑相依终老吧！”
　　阿瑞斯笑出八颗牙齿，道：“正合我意，承你吉言。”
　　阿芙洛狄特这下真的无话可说了，她想，一定是阿瑞斯带坏了阿多尼斯，听听这两人说的话，真是太失礼了！这个是非之地她是待不下去了，只丢下一声轻哼，提着裙摆踏着高傲的步子扬长而去——如果她的行动间不是那么仓促狼狈，或许看起来就不像是落荒而逃了。
　　阿瑞斯和阿多尼斯对视一眼，只见植物神面色虽然还有些泛白，精神却很不错。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在一位女神面前说那样的话，真不像你的作风呀。”
　　阿多尼斯回答说：“但是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更喜欢我现在的作风。”
　　阿瑞斯点点头，他这个人一贯是“不服就干”，自然欣赏的也是和他处事风格相近的人。
　　阿多尼斯说：“我在你的身上受到了很多启发：有时候一味忍让并不能带来一个好的结果。只要我足够强大，她就奈何不了我。”
　　阿瑞斯笑了，他冲阿多尼斯伸出一只手：“说得没错！阿多尼斯，和我一起变强吧。”
　　阿多尼斯握住了他的手，目光坚定道：“乐意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阿芙洛狄特的惩罚——战神和植物神搞基啦！


第10章 直觉
　　朝日兰的药效很好，阿多尼斯休养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恢复了元气。
　　阿瑞斯根据自己平时的训练计划给阿多尼斯制定了一套变强的训练章程，他们晨跑，爬树，在水中疾走，在山林里狩猎，然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返程。
　　月光倾泻在山林里，宁芙们开始在夜风中歌唱，两个树妖苦哈哈地抬着一头野鹿，跟在阿瑞斯和阿多尼斯的身后。这是他们俩人的猎物，也是他们的晚餐。对于神明来说，食物提供的营养并不是必须的，但是多吃荤食可以补充体能，驱除疲惫。正巧阿瑞斯猎到了一头野鹿，就找了树妖帮忙扛回了树屋，说要烤鹿吃。阿多尼斯自无不可。
　　阿瑞斯使唤树妖帮忙把野鹿处理了一下，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宁芙们送上了处理过的海盐，晶莹的盐粒洒在鹿肉上，很快就化成了一层金色的油光，火舌一舔，只听见滋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肉香被风吹散。
　　阿瑞斯拿了一把小刀片肉，用大片嫩绿的树叶包起来，递给了阿多尼斯。阿多尼斯举止斯文，哪怕吃的是烤肉，嘴角也不沾一点油腻，不像是坐在荒郊野地里，倒像是在参加宫廷盛宴。阿瑞斯觉得看阿多尼斯吃肉没什么食欲，他削了一大块肉，几大口吃了个干净。
　　在烈火与干柴共舞的噼啪声中，阿多尼斯忽然开口：“阿瑞斯，谢谢你帮我采到了朝日兰。”
　　阿瑞斯浑不在意道：“一株药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多尼斯可不认为事情像阿瑞斯说得这么轻而易举。昨天，爱与美的女神不请自来，而且话里话外都在质疑阿瑞斯给他下毒，这里面必然有那位狩猎女神的手笔。如果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不肯轻易放过他，她的胞弟阿波罗又怎么会愿意帮他呢？
　　阿多尼斯猜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曲折，但阿瑞斯不愿意说，他也就不打算多问了。
　　如果阿瑞斯确如阿多尼斯所料，是个有着许多故事的硬汉子，或许他会把这次的功绩尘封起来，等着很多年以后和着烈酒启封。然而阿瑞斯不是。鲜少有分享对象的战神主动说起了求药的过程，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展示给他人看一般，语气里满是得意。对于喜欢简单行事的战神而言，替阿多尼斯求药的过程确实称得上麻烦多多，但是也收获多多。说起得罪阿尔忒弥斯、阿波罗和阿芙洛狄特的结果，他两眼放光，好像与人结仇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阿多尼斯看着阿瑞斯的表情，不禁陷入了深思。半晌，他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塞浦路斯呢？”
　　经过这场谈话，阿多尼斯终于知道为什么阿瑞斯第一次见他，就说要和他一起狩猎了。这位好战的男神并不是真的想找一个狩猎的伙伴，他是在找“麻烦”。惹了“麻烦”以后，他果然得偿所愿，和阿尔忒弥斯等神明站在了对立面，这次回神界想必也痛痛快快打了几架。
　　只不过，昨天阿芙洛狄特被他责备了一番，这个消息必然会通过山林里的“眼睛”传达给司掌狩猎的阿尔忒弥斯。一个已经与敌人站在对立面的男神，狩猎女神必然不会再费心去针对，阿瑞斯再呆在这里已无法达成他的目的。
　　阿多尼斯把所有的事情串起来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
　　一个人的生活自由如风，他很喜欢。
　　阿瑞斯闻言却是一愣，反问的话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变强的！”
　　两人相视一眼，眼里都映出了对方微微错愕的表情。
　　阿多尼斯突然就释然了：这个家伙最初的目的可能并不单纯，但是他现在是不是还依照最初的目的在行事，这个就很值得商榷了。
　　这个家伙好像一切靠直觉。
　　就目前来看，阿多尼斯觉得，阿瑞斯是想和他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