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爱代小京(97)

　　这陆西南好糊弄, 可他身后边儿是不好糊弄的。
　　所以代小京和陆北这次来片场遛了一圈, 吃饭的时候也四两拨千斤地问了一番, 知道一切都很顺，也就放心了。
　　说着说着，导演开玩笑起哄代小京客串个角色——没敢起哄陆北, 他寻思着这不用问也没结果，就不自讨没趣了。
　　代小京对演戏没兴趣，但也没一口回绝，讨好地看向自己小叔子：“陆总的戏，得他同意啊。”
　　陆西南吃完了饭，正在埋头猛吸果汁，听到这话，木然地抬眼看了看：“随便你们。”
　　代小京想了想，笑道：“要不还是算了，角色都定好了，我这靠关系抢人角色不好吧，都混口饭吃不容易。你叫编剧临时加个人也麻烦，没必要。”
　　“这不难，就加个人几句台词……”导演笑呵呵的说。
　　“路人就行。”陆北突然开口，“我也没演过背景人，试试。”
　　陆西南：呵呵。
　　一般龙套路人的衣服肯定不能给这俩大佬穿，直接拿了主演的衣服和发套道具。就这样，主演还挺荣幸的，专门跑化妆间打招呼：“陆老师，代总。”
　　这主演叫范阳，x影学生，还没毕业，上学期台词课老师就是陆北，叫老师是半点不虚。
　　陆北挺看好范阳的，这小孩儿外形不错，性格也谦逊上进，还是艺考第一进的学校。
　　弟弟这部戏说要公开选角的时候，陆北就把消息转手发给了范阳，让他来试。
　　真试上男主角了，陆北也不奇怪。两兄弟嘛，审美肯定是差不多的，呵呵。
　　“老师您等下能抽空看一下我的表演还行吗？”范阳朝陆北咧着嘴笑，特别阳光灿烂一大男孩儿。
　　“上午看了回放，”陆北淡淡道，“还行。”
　　范阳赶紧解释：“我平时没戏也来片场的，今天上午是学校论文要改，急着交，正好也没戏，就没来……”
　　“嗯。”
　　陆北其实不太在意这个。
　　他跟沈谓行不一样。
　　沈谓行带后辈是恨不得连后辈粉底色号都操心给亲自管管，陆北觉得沈谓行有毛病，新人爱咋咋，关他屁事。
　　就算是他学生，稍微关了点事，只要能把戏拍好，没戏的时候上天他都懒得管。
　　代小京的化妆师临时接了个电话，他坐在一旁没事儿干，转过身子朝着陆北和范阳，一条胳膊搭在椅背外，上下打量了范阳一番，笑嘻嘻地问：“我记得你好像是x影的，老师是陆北啊？”
　　范阳朝他笑笑：“是的，陆老师教我台词。”
　　“我好像听你陆老师提过你，”代小京说，“他说你潜力很好，他特看好你，你可别辜负你陆老师的殷切期望啊。”
　　范阳受宠若惊：“是吗？嗯，嗯，一定！”
　　陆北：“……”老子没说过。
　　陆北反正也懒得说话，不理那俩人了，继续直视着化妆镜，让化妆师给自己弄头套。
　　代小京那还越聊越嗨了，把微信微博都给加上，又问：“你让我猜猜啊，你是不是L市人？”
　　“哈哈，是的。”范阳说。
　　“嘿嘿，知道我怎么猜出来的吗？”代小京故作神秘地眯起眼睛问。
　　“哈哈，知道，”范阳笑着说，“我微信微博上都写了。”
　　代小京：“……”
　　他装逼失败，赶紧找场子，“我没看到，真没看到，你在这儿呢，我还能多盯着手机……”
　　“咳。”陆北突然咳嗽一声。
　　化妆师忙道：“是不是扯着头皮了？”
　　“不是，没事。”陆北冷淡地说，“嗓子痒。”
　　代小京：“……”
　　他正习惯性吸着自个儿的凉气，范阳已经一个箭步去角落拿矿泉水了：“老师喝点水润润嗓子，这几天是干。”
　　陆北道了声谢，示意他把水搁桌上。
　　范阳把水搁上去，另一瓶则顺手递给代小京：“代总也喝水。”
　　代小京的尾巴已经蜷缩到位，他接过水，拧开瓶盖，笑嘻嘻递给陆北：“陆老师喝水。我刚说陆老师在这儿呢，我们还盯谁，不都盯你吗。小范你说说是不是，啧啧，你看看你陆老师这脸，这骨相，天生的，半点没动过，针都不打，也就敷敷面膜。其实这脸真不要动刀子，动个刀子，一是人受罪，二也不自然……”
　　陆北默默地白眼了他一下，接过水瓶喝了一口。
　　代小京顺手把桌上那瓶拿自己手里，拧了盖子也喝起来，听范阳接话：“老师也说过，不过他说实在长得丑要动，也找个好点的医院动，医生审美好点，别搞出连连看哈哈哈。”
　　“……”代小京赶紧放下水瓶，找补说，“你看你陆老师这嘴啊……他不是那意思啊，什么丑，没丑的，最多就是符合多少当下主流审美观。整容也不是罪，我说最好别整，是说自个儿受罪，做手术难免有出意外的几率，能不做就尽量避免。不过追求美呢很正常，要真能更好看，谁不想呢。你陆老师也没别的意思，说要找好点医院医生是对的，别的没别的意思啊。”
　　陆北面无表情：“你好吵。”
　　代小京对着范阳嘻嘻哈哈：“你陆老师就这样儿，我也好烦他哈哈哈。”
　　“我觉得很酷啊。”范阳笑着看镜子里的陆北，“老师是我偶像，我就是看了他的戏，也想演戏，所以来x影试试的。”
　　代小京嘴角笑容一僵，察言观色，觉得哪里不对劲。
　　片场拍完，主创人员们又吃了顿饭，就散了。
　　回酒店，进了房，代小京立刻从陆北口袋里掏出手机，缩沙发上去如临大敌地翻看起陆北和范阳的聊天记录来。
　　陆北没搭理他，自顾自去洗了澡出来，代小京还拿着自己手机在那看，顺口问：“我跟他没说几句话，你要看多久？”
　　他记得自己跟范阳也就逢年过节祝福和回祝福的塑料师生情谊。
　　“没，我看我自己呢，今天好多我路透发网上了。”代小京说，“顺便发几张给你们那群，都指望你发我照片呢，你又不发，他们多无聊啊。”
　　“你们都很无聊。你看完去洗澡，早点睡。”陆北顺手拿了他手机，坐床上打算刷会儿代小京的游戏账号，结果游戏还没打开，先看到了范阳发来的消息。
　　范阳：代总，回酒店了吗？[哈哈]
　　陆北眉头微微皱起：“你要找的范阳。”
　　“啊？”代小京虽然初步排除了范阳的情敌威胁，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比较敏感，火速转头看来，“哪儿？”
　　“这儿。”陆北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机，“又发来一句，问你是不是和陆老师在一起。”
　　代小京一怔，要往床上跑，被陆北眼疾手快，抬脚制止：“滚。”
　　“……”
　　行吧，陆北的规矩，不洗澡不准上床，酒店的床也不行。
　　代小京在拉洗完澡的陆北来沙发和自己去洗澡之间选了一下，觉得后者比较容易达成，扔下一句“你先别理他啊等我”，就去浴室洗了个快澡，衣服也没穿就奔出来，往床上被子里一钻，凑陆北身边说：“我看看手机，范阳说什么了？”
　　“你要跟他裸|聊？”陆北冷冷地问。
　　“你说什么啊……我这不急着看手机吗。”代小京催他，“快点，我看看。”
　　“把衣服穿上。”陆北冷冷地说。
　　代小京啧了一声，去套上睡衣，就要回床上。
　　陆北简直都要无语了：“你能不能穿内裤？”
　　“就要睡觉了，我要不要还涂个防晒啊？”代小京也很无语，“我裤子到脚踝呢，还盖着被子，就是跟我妈视频都没问题吧？”
　　“你是变态吗，跟你妈视频不穿内裤？”陆北问。
　　“我就一比喻……不是，你是不是找茬啊？”代小京顿悟，“化妆室那事儿没了了是吧？还是中午吃饭时候碰上高钧他们？你现在是翻旧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