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容二虎(100)

　　连漪嘴角提了提。
　　“也别在这吵吵，引起邻居的围观影响不好，找个地方好 好说说这事儿。”
　　老仇白了连漪一眼，怕你吗跟着连漪下楼，一直到小区 外的茶馆，大早起的没有几个人喝茶，选在角落，茶馆内只有 连漪和老仇。
　　老仇一肚子的火，咋看连漪都不顺眼。
　　“那是我儿子的房子，他给他妹妹一个屋住，怎么就不行 连騎，我们家金玲不是去破坏你们的感情，那丫头就是想图 个方便，你何必较劲呢你没有兄弟姐妹，也没做过父母，你不了解我们当爹妈的啥心情，我们家金玲长得漂亮，能力不错，谁能让这么个大姑娘住在单身小公寓，租个房子呢，条件不 好不说，还很危险，真要出事儿了你负得起责任吗你看你， 一天天不在家，也不是天天回来，似虎也是忙，金玲给你们做 个饭收拾屋子，你们连保姆都省了，怎么就容不下她俩大男 的欺负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啊”
　　连漪也不开口，今天翠姐做的饭有点咸，他喝点水润润嗓 子。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水。
　　“连漪啊，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也是军人，你应该 理解我们，有啥大灾大难的你们军人都往上冲，多危险还救人 呢，那时候都无私奉献了，怎么到家里人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稍微大度一点，稍微包容一点，这不就行了嘛难道亲人还比 不过外人吗”
　　连漪又喝了第二杯水，还是不出声。
　　老仇用力抓抓头发，火气暴涨，要是仇似虎在这，绝对一 大耳雷子扇过去，打的仇似虎耳朵嗡嗡作响，咆哮着也要逼着 仇似虎答应，可连漪不动如山沉着冷静，老仇也只能挠头。
　　“你们俩住那么大的房子，客房还没人住，给谁住不是住 啊，你也太较真了。行行行，觉得你们的房子给别人住舍不得，我给你房租行吧，你说多少钱，我给你房租。”
　　连漪喝完第三杯茶了，把茶杯一放，翘着腿点了一根烟， 还是一声不坑。
　　这个死气不出的样儿让老仇彻底火了，成不成的说句话啊。点个头答应了就这么难
　　“连漪，你别觉得现在婚姻自主了，家里长辈你就可以无 视。仇似虎是和我不亲，但他毕竟是我儿子，我要说不同意你 和他结婚，你们结婚那天我就去闹，我绝对不让你们结成婚 我们家绝对不承认你”
　　老仇一拍桌子，连漪也算是未来儿媳妇，这个态度太傲慢，太气人了。
　　连漪嗤笑了一声，弹弹烟灰。
　　“是你儿子嫁给我，我又不和你结婚，你同不同意和我没 关系别把你想得多重要了。”
　　“放屁”
　　老仇脾气控制不住了，抬手就要扇连漪的耳雷子。
　　连漪躲都不躲，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你觉得打得过我就动手。你是仇似虎的亲爹，但不是我 亲爸，你袭击我，我一错手的扭断你胳膊也是自卫还击。这么 大岁数了别自讨苦吃。”
　　冷冷的威胁，老仇还真不敢下手了，连漪是个军人，肯定 不可能坐着挨打啊。现在也不是杨乃武小白菜的时代了。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连漪，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的话说完了那就听我说说。”
　　连漪熄灭了烟。
　　“仇似虎很少说他家里的事儿，偶尔提起来也只是说你和 你前妻不断地争吵，不管他。金玲母亲嫁进来以后，你就把所 有注意力转移到那娘俩身上，更不管他。我很想问你，你知道 你儿子怎么学会做饭的吗你知道你儿子最讨厌吃土豆吗你 知道你儿子早早出去混是不想回家被排斥吗你知道你现在这 位妻子天天用看劳改犯强奸犯的眼神看待仇似虎，防备他排斥 他吗你知道仇似虎这些年刀尖上走舔血过日子，身上有多少 伤疤吗你知道他好几次都差点死了吗”
　　“他早就出去鬼混了谁知道这些事儿”
　　“好吧，他在外边混不回家你不知道情理可原。那他这些
　　年是不是从给你寄钱你就没问过他这钱从哪来的”
　　老仇回答不上来。
　　“再换些问题，你知道仇似虎住了十多年的家，自从你现 在的妻子进门就把他挤得无家可归是什么滋味吗我理解当时 你说住不开，房间少，仇似虎是个男的住在阳台没问题，那你 就不琢磨琢磨，他委不委屈阳台，暖气不足，他半夜冷不冷，你闺女出现在客厅他就要避讳，多热的天不敢穿的少，多冷 的天不敢进屋，他不出去住住在哪你老了以后让人扔在阳台，是不是就体会到这种滋味了”
　　连漪一想到仇似虎住在阳台，连个房间都没有，处处受到 排斥心里的火就往上窜。
　　“我没受过这些苦，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三十好几了我爸 妈还喊我宝宝，我承认我爸妈把我娇惯的有些不像话，是没办 法理解你当时把他扔在阳台不管不问的想法，如果我是他爸， 我会尽可能地把客厅圈起来，造一个小房间，有暖气有私密空 间的小房间给他，至少让他有个地方安身立命。而不是让他住 在一个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没有一点隐私的地方。我要是做父亲 了，一想到我儿子挨冻，我肯定不能搂着媳妇儿睡在大床上一 觉到天亮，我真没你这么心大。”
　　“当时条件就这么艰苦，你也去过我家看到了，哪有多余 的地方给他住。都是十五大六的孩子，还是一男一女，总不能 让他们住一间吧。”
　　“所以你就把他赶出去他也是你儿子啊。吃苦受罪的你 就没心疼过吗你给他从客厅里隔出一个单间也行吧。”
　　“这么多年的事儿了，我早忘了。”
　　“你是忘了，但事儿都明摆着呢，你对金玲太好了，对外 你是好父亲，一视同仁，亲的后的你都当成亲骨肉，仇似虎学 习成绩不好，你烦他。他还出去混黑社会你更膈应他，所以你 就自然而然的偏袒金玲，这些年仇似虎不回家，金铃在你们身 边，爸妈喊得亲，所以你就把金玲当亲闺女，真的是这样” 连漪微微靠近桌子，嘴角露出一个意欲不明的笑。
　　“当，当然了，金玲听话乖巧，我肯定对她好啊，我一手 养大的，就算是他妈妈带来的闺女，我也当亲闺女。”
　　老仇横着脖子再三表态。
　　“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似乎所有的错都是仇似虎的， 他不好好上学他混黑社会所以你管不了了，伤心了绝望了当成 没这个儿子了，所以就对二婚妻子的女儿视如己出。因为仇似 虎排斥你的继女，所以你跑来给你的闺女找个公平，打着骂着 逼迫仇似虎把房间腾出来给你闺女住。你是这么想的吧。”
　　“就是仇似虎太听你的话，你要不拦着就没这么多事儿。”
　　“哦，这样啊，我还听说是仇似虎的亲生母亲，你前妻天 天疑神疑鬼和你吵架，你是被逼无奈了才离的婚，你是受害者。”
　　“就是这样啊，他妈天天吵，跟个疯子一样，谁也受不了
　　啊。”
　　“那我就奇怪了，金玲怎么和你一个血型”
　　老仇脸色一变，连漪微笑的看着他。
　　“一开始我就有点想不通，既然你如此大度能对你二婚妻 子的女儿视如己出，怎么就对你亲生儿子那么排斥，我和仇似 虎去你家以后，发现你根本就不问问仇似虎一点近况，比陌生 人还冷漠，我心里就有点疑惑。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既然 心里有疑惑，我就要想办法调查。军警不分家，我有个同学在 警局工作，一查就一清二楚了。金玲是你亲生女儿。”
　　连漪的微笑消失，这就是根源所在，为什么仇似虎的父亲 这么力挺金玲，对仇似虎连打再骂。
　　“当年金玲的母亲和你有过感情，可你们没能结婚，你看 不上仇似虎的母亲，仇似虎的母亲知道你心里有人，所以她天 天和你吵，你背着你前妻和金玲母亲婚内出轨，金玲母亲带着 你的闺女和别的男人结婚生活，那个人死了以后，没有经济来 源了，金玲母亲就把金玲是你亲闺女的事儿告诉你，逼着你跟 你前妻离婚。
　　所以你天天吵借口不回家吵架，闹了几年就离了，你前妻 分走你一半的财产，还没有带走仇似虎，把仇似虎甩给你了， 你失去一半财产不说还不得不抚养仇似虎，当时你经济条件不 好，要养仇似虎和金玲两个孩子很费力，你怀恨在心，仇似虎 又有些顽劣你就把怨气撒在他身上。你想把仇似虎弄走让他去 找他妈，你就不用再养仇似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