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今天才哭了一次,身子不好,要是让他再哭一次,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季宵焕舍不得。
可是况穆迟早是要知道这件事情的。
想到这里季宵焕双手撑着背后的桌台,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辈子没有被什么难题给难倒过。
在学习上面,几乎没有他解不开的题目,在工作上面,也没有他克服不了的难题。
就连当年他想要严敏慧的那块玉,都能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设计出一整套的计划。
而现在的季宵焕就像是被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给难倒的笨学生。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这个题了。
他一旦想到况穆看他后背的伤痕会伤心的厉害,他就怎么想怎么觉得发愁。
他被砍的时候,望着自己身上流出血,都冷静的厉害,没有过一丝走投无路的念头。
而他现在面对他弟弟的眼泪,真的感觉他走投无路了。
这样想着,身后的水壶开了,发出了一阵咕咕嘟嘟的声音。
季宵焕立刻回过神来,转过身将水壶里开水倒到了暖水瓶里。
季宵焕拿了药,端着水走进了房间里。
门一打开,季宵焕就看他弟弟从床上探出来了脑袋望着他。
季宵焕将水杯放到了床上,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况穆就探出来了小爪子拉住了季宵焕的手。
况穆的小手软软的,有些凉,扶在季宵焕手上的时候,就像一团被冻过的小糍粑。
“哥........”
“怎么了?”
季宵焕反手捏住了他弟弟手,放在掌心揉了揉。
况穆感受着季宵焕掌心里的温度,耳朵尖红红的。
他看着他哥哥的脸,忽然就觉得他怎么都看不够。
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喜欢他的哥哥,而现在他的感情被压抑了七年。
之前他看着季宵焕就在他眼前,他却不敢爱,不敢靠近。
他怕重蹈覆辙,他怕他的哥哥压根就没有对他有过真心,他怕自己再次付出之后,却再次陷入万劫不复。
而现在他知道他哥哥对他很好很好,不光是他愿意为他哥哥付出一切,他哥哥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季宵焕看着他弟弟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抬手摸了摸况穆的脸,将况穆扶了起来,
他端起了床头柜上的水和药,喂到了况穆的嘴边。
况穆吃完了药,嘴角还粘着水渍,他手指紧紧勾着季宵焕的食指。
季宵焕手里端着水,想要再出去倒一杯水,却看着他弟弟不肯撒手的模样,笑了笑,问:“怎么了?”
“哥,你睡这里好不好.......”
况穆抬着手,轻轻的拍了拍他身子里面的那个位置,声音轻轻的对季宵焕说。
季宵焕将水杯放回了床头柜,一双眼睛含着笑意的望着况穆。
况穆就在他哥哥那含笑的目光里,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
他感觉他哥哥又在笑他......
笑他又爱哭又黏人。
“哥.......”况穆咬了咬嘴巴说:“我胃疼......”
季宵焕听这个才停下了笑意,他皱了皱眉头,抬手探入了被子里,摸了摸况穆的腹部。
况穆的肚子平坦又柔软,却有点冰冷,胃部的哪里硬硬的,涨涨的,像是揣了一个冰块,还时不时的跳一下。
而那里每跳一下,况穆的脸就白下来了一分。
季宵焕能感受到况穆是又开始胃痉挛了,他用掌心暖着况穆的肚子,说:“疼的厉害吗?”
况穆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又勾了勾季宵焕的衣服,继续对季宵焕说:“哥,我有点冷......”
说完况穆就抿住嘴巴,手指不依不饶的勾着季宵焕的衣服,那副脸颊红红的模样和当年一摸一样。
季宵焕看他弟弟苍白的小脸,掀开了被子,扶着他弟弟躺回了床上。
况穆躺在床上,很自觉的朝里面挪了挪身子,给他哥哥腾出来位置。
季宵焕刚一躺到床上,况穆就抱住了他,将身子贴在了季宵焕的身上,就像一个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抱着他的大树。
夏天穿的衣服薄,刚刚季宵焕给况穆换了一身单薄的夏季睡衣。
现在他能感觉到况穆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季宵焕将手探入况穆的衣服里,揉着况穆的胃部。
况穆朝季宵焕的身边挤了挤,想要他哥哥用力的抱住他。
“哥......”
“恩。”
“你在监狱里苦不苦啊.......”
况穆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
一直以来,他想问,又不敢问。
现在季宵焕就躺在他的身侧,他鼓足了勇气开了口。
季宵焕抚摸着况穆后背的手顿了一下。
他垂眸望着他弟弟有些紧张的小脸,说:“不苦。”
然后季宵焕看他弟弟耷拉下了眼睛,小嘴巴微张的松下了一口气。
自从况穆知道他哥哥是因为他才进的监狱,他的内疚和心疼都已经快要将他压死了。
现在要是听季宵焕过的不好,他怕也过不好。
只是监狱里,怎么才能算是过的好,怎么才能算是过的不好……。
况穆这样想着,开口又想要问话了。
季宵焕却在这时笑着逗他:“小况老师,怎么了?”
况穆一听他哥哥这样叫他,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感觉季宵焕当过他学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好了。
现在他躺在他哥哥的怀里,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穿好,听着他哥哥这样叫他,简直是羞耻的他头都抬不起来了。
可偏偏身上还被他哥哥揉的一阵阵发麻,嗓子干涩的压根发不出声音。
“况老师?”
季宵焕压低了声音又叫了一声,又在逗他。
况穆将头埋在季宵焕的怀里,像个小鸵鸟一样,颤抖的手从上身侧探出来,细嫩的指尖盖上他哥哥的嘴巴,不让他再说了。
季宵焕看着他弟弟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季宵焕抬手按住了况穆的手腕,将他细软的手指放在嘴边吻了吻。
季宵焕的很轻,很痒,就像是一束羽毛划过了况穆的指尖,然后直直的戳到了他的心脏。
况穆的心猛的一颤,手指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引得他浑身都发烫。
况穆立刻收回了手,双手抱住了季宵焕的腰,将自己紧紧的缩在季宵焕的怀里。
他将季宵焕抱得很紧,微凉的手脚都贴在他哥哥身上取暖,脚夹在季宵焕的腿间,手抱在季宵焕的后背,让他哥哥给他暖着,就像一个牛皮糖一样,一言不发的将自己黏在季宵焕的身上。
可他都已经不说话了,他哥哥却还在叫他那个称呼。
“况老师,你的学生知道你那么粘人吗?”
季宵焕的嗓音低沉,他的嘴唇就在况穆的耳边,轻轻的剐蹭着况穆的耳廓。
况穆听季宵焕这句话,感觉浑身的血都冲到他脑袋顶,脸都快要被烧着了,他将脸蛋埋得更深了。
他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他哥哥就是故意的。
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听不得这个称呼,还故意羞他……
“况老师,你。”
剩下季宵焕的话还没有说完,况穆抬手打了他哥哥后背一下。
况穆手上的力道的软软的,头埋在他哥哥的怀里,露出来的脖颈处都红的厉害。
“不许再叫了……”他声音闷闷的说。
季宵焕轻笑了一声,双手抱住了他弟弟的腰,将他紧紧的拥入了怀里。
因为了季豪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况穆那天哭的太厉害了,身子一天都不怎么舒服。
于是他和季宵焕就在明城又歇了两日。
等到况穆的身体稍微好一些,季宵焕就定了两张高铁票,带着况穆回傅城了。
其实如果要是季宵焕一个人回去,他更喜欢坐飞机。
因为飞机速度快,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就能飞到傅城。
但是坐火车要三个多小时。
可是况穆晕飞机晕的厉害,运气好不遇到气流颠婆勉强还能忍受,要是遇到气流,飞机在天上一上一下的,能把况穆折腾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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