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简迟艰难地开口抗拒,然而根本撼动不了来自沈抒庭的桎梏,心脏几乎要跳出薄弱的胸膛,“你不是…不是恶心吗?”
沈抒庭垂下头颈,慢慢靠近简迟,生疏的动作中略带僵硬,沉重的呼吸距离耳垂越来越近,越来越紧促,灼烫简迟的肌肤,清冷的眉眼中倒映出简迟的脸,还有层层包裹着截然相悖的高温,已然低哑:“从你第一次碰到我的时候,我就没有过恶心。”
没有……恶心。
简迟耳边反复环绕这短短几个字,既然不是恶心,那每一次的反感,每一次的恶语相向和避开,又都是因为什么?
沈抒庭亲身告诉了他答案。
吻上来的那一刻,简迟僵在沈抒庭身下,忘记了换气和喘息,发出几声抗拒、低低的闷哼。沈抒庭的吻和温柔丝毫沾不上边,唇舌掳走口腔中仅剩的空气,像是野兽原始的撕咬和掠夺,要在属于他的猎物身上标记下记号。尖锐的牙齿几次磕在简迟的舌头上,疼痛却化作刺激,使得沈抒庭生疏强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熟练。简迟用另一只手用力推开他肩膀,效果却甚微,他可以清晰感受到沈抒庭几乎要烧起来的身体,手掌探进他单薄的衣料下,抚上侧腰。
简迟忍不住颤了一下,身体不可控的反应让他像是被一同点燃。羞耻,异样的感觉堵在胸口,全都在沈抒庭的吻中化作一道隐忍的喘息。
第103章 背叛
背后抵在冰凉的书桌,身上的沈抒庭传递源源不断的热度。简迟像是在冰火中煎熬地炙烤,试图避开这个吻,搅动的舌却更像是对沈抒庭的回应。
“唔……”
腰上的手在停顿后继续往上探走,简迟可以清晰描绘出沈抒庭五指的轮廓,指尖的薄茧擦过皮肤留下的轻微战栗,朝着更加不可控制的方向攀升。混沌的大脑只允许简迟做出本能反应,意识到不经意泄出的喘息,咬紧了下唇,“沈…沈抒庭,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司,你要是再不松开,我就……”
就要怎么办?喊救命吗?简迟甚至接不上自己的话。
沈抒庭没有停下,咬住他的耳垂,“季怀斯这样碰过你吗?”
简迟原本已经刻意避开去想季怀斯,为了不带来更深的歉意和负罪感,可是沈抒庭的话却强制性地让他回忆起和季怀斯做过的事情,这一瞬的走神似乎已经让沈抒庭在心里给他定罪,加重了力道,简迟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沈抒庭扯住手臂。
“你们做过什么?”
对上沈抒庭晦暗不明的双眼,直觉告诉简迟如果说错了话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仓促撇开视线,“……没有,你赶紧下来。”
“骗子。”
沈抒庭发泄式地咬在简迟的侧颈,牙齿毫不留情地陷入,疼得简迟短促地叫了一声。他敢肯定上面已经留下了印子,要是再深点说不定都能扯下一块肉。生理眼泪不受控制地润湿眼尾,被简迟极力忍住,“我没有骗你,真的。”
事实上简迟没有撒谎,那天的行为算不上完全出格,他只是帮了季怀斯一次,本来以为差不多,又被季怀斯哄着弄了第二次,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简迟感觉那样太快了一点。
“我看见他在办公室吻你,”沈抒庭的眼神暗了暗,“船上这么多天,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你看见……”
大脑宕机片刻,简迟兀然想起出海前,他去到季怀斯办公室的那一次,离开时发现门半掩着,当时简迟还为此忐忑过一阵,几次猜想那个时候可能出现的人,除了学生会成员,就是沈抒庭。但是怎么可能是沈抒庭?
那个时候,他还坚定不移地认为沈抒庭讨厌他。
……但现在,这个‘讨厌’和他所理解的讨厌,简直南辕北辙。
“你全都看见了?”
“你以为看见的仅仅是我吗?”
简迟的心跳漏了一拍,听见沈抒庭用满含冷讽的音调吐出下一句。
“从那个角度,季怀斯一样可以轻易地发现我。”
……什么?
简迟意识到沈抒庭话里的深意,顾不得处于劣势的姿势,出声反驳:“你胡说,季怀斯不可能发现你,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会……”
“不会当着我的面吻你吗?”沈抒庭垂下长颈,气息洒在简迟发烫的耳垂,“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更加兴奋了?”
简迟咬着后牙,“你……唔…”
衣服下的手再次动起来,沈抒庭不知刻意还是无意地捏了捏简迟的肉,低声含着若有若无的暗示:“不要把季怀斯想的太好,你以为最开始他怎么能每次都巧合地出现在你面前?帮你,或者救下你。”
简迟眼前像是有无数条杂乱无章的线条,把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真相敲碎了踩灭了,重新组合成一个陌生的、可怕的答案。简迟想要反驳,声音却不如上一句来得坚定有力,略微发颤:“我不会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沈抒庭说,“你会自己发现。”
说完不给简迟反抗的机会,低头吻得比第一次更深。实际上,简迟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精力,他满脑子都是沈抒庭刚才丢下的话,还有曾经每一次和季怀斯的相遇,帮助,季怀斯脸上温良无害的微笑。想得太出神,直到腿间抵上一道鲜明的触感,简迟顺着目光看去,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一阵发黑,继而触电般的麻。
“沈抒庭,你要是敢继续,我会告诉季怀斯今天的事情。”
“你不会。”沈抒庭说。
简迟感到一阵无力,低声说:“就算我不会,你也不能强迫我,你不是说了那样很恶心吗?”
“不会在这里,”沈抒庭吻在刚才咬过的地方,不知道是安抚还是其他意味,“你不用做任何事情,我不会强迫。”
就在简迟几乎要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听见沈抒庭满含情欲喑哑的后半句:“但你要用这里帮一下我。”
他碰上简迟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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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桌上下去以后,简迟的腿都是软的,触碰到地面的刹那膝盖一软差点倒下去,被沈抒庭捞进了怀里。空气里弥漫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简迟感觉这股味道分外的浓,尽管被沈抒庭擦得干干净净,他还是感觉到处都彰显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清理时,沈抒庭的脸都没有红一下,旁边的简迟已经看不下去,更不想再和沈抒庭呆在同一个地方,话也没留就匆匆走了。走路的时候,裤子粗糙的布料摩擦腿根,平时没有感觉,此刻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清晰的刺痛,羞耻像化作尖锐的针,一下一下扎在肌肤上。
简迟回去以后把自己锁进浴室,褪下衣服,腿根不出所料地红了一片。越擦越红,紧跟着疼,简迟咬了咬牙,破罐破摔地关上花洒,现在再怎么样都于事无补,就连心理上的安慰都少得可怜。沈抒庭意识清晰,他同样清晰,闭上眼全是大量不堪的画面涌入脑海,耳边环绕沈抒庭隐忍低沉的喘息,紧贴的触感和温度,还有……简迟睁开眼,把脸蒙进了湿漉漉的浴巾里。
进入圣斯顿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同性发展出朋友以外的关系,而和季怀斯在一起后,他也没有想过会出现第二个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简迟不知道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邵航可以用兴趣、新鲜感来解释,闻川也许只是错把对第一个朋友的珍惜当作其他,可是沈抒庭又是为什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只能被动接受的感觉格外不好受,简迟习惯了不起争执,习惯了做人群里最透明的那一个,在遇上刚才沈抒庭的时候,他首先想的也是极力制止的后果。他打不过沈抒庭,这里的一切动静极有可能被不远外的白音年察觉,如果他选择不顾一切地反抗,沈抒庭真的能就此收手,不再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吗?
至少沈抒庭脸上的答案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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