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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的观察中，幸村精市的面色仍不是很好，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差一些。
“这是……”幸村精市看着闻霄所送的礼物，茫然眨眨眼。
事实上，礼物的外包装非常简单、甚至是完全透明，能清楚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包是红枣，一包是桂圆，都是补气血的。
闻霄解释道：“我们不知道要带什么礼物，这些东西都是我们那很常见的吃食，补气血，对身体有益，闲来无事可以当零食吃。”
“非常感谢……但这还是有些太贵重了。”
幸村精市露出的笑容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勉强。
他是那种能够温和对待所有人，又会在心里划线和所有人保持恰当距离的性格。
哪怕是从小就认识、按理来说应该比所有人都亲近的真田，用切实的好感度来表示的话，也是和其他人一样的50。
他喜欢这种和朋友的相处方式，恰到好处，不会太过亲近又不会太过疏远。
这或许可以称之为私人领域，他在自己周围画了好几个套起来的圈，相熟的朋友、不熟的朋友、认识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各自的环里。
而最里面、也就是他站着的那个圆，从来不会允许外人进来。
这样的他，对闻霄和邓天宇的印象就是海外研修时偶遇的好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当然，因为打败过他，所以闻霄的位置比较特殊，是他想再比一次的对手。
但无论是‘好人’还是‘对手’，他都不想随意收下他们的礼物，更不想再聊起自己不想回忆的病症。
闻霄眨了眨眼，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们这次是为了旅游来的，送你礼物也是想麻烦你们带我们参观下神奈川。”
出发之前，他有查过‘日本人送礼禁忌’这样的问题。
不少禁忌都让他有些惊讶，比如茶叶——日本送茶叶一般用于丧事，看完后他紧急把要送给马古户前辈的茶叶换成了茶点。
大枣和桂圆都是他确定没问题才选择的，属于价值不高的消耗品，应该不会让人感到有压力。
可惜现实还是和想象有所出入。
哪怕幸村隐藏再好，闻霄也能看出他的为难。
这次拜访确实很突然。
他心虚想着，决定等他们部活结束后，再向幸村好好道个歉。
部活结束，等待立海大众人换衣服的功夫，邓天宇凑到闻霄耳边小声提议。
“闻霄哥，要不咱们早点走吧？”他察觉到些许凝滞的气氛。
闻霄揉揉他的头，“你觉得幸村现在的气色怎么样？”
“说实话的话就是不太好，他需要好好休息，而不是在这里训练。”
“那咱们现在走的话，不就相当于放弃病人了嘛。”
“嗯……如果病人自己都不在意，那医生说再多也没有用的。”邓天宇在这方面意外的清醒冷静。
“我爸爸以前见过一个病人，抽烟抽多了患了气管炎，医生让他戒烟，但他就是不戒，最后又演变成肺炎，我讨厌这种病人，明明医生在尽力让你活下去，你自己却一点也不努力。”
闻霄：“确实会有这种贪图一时享乐的病人，但幸村的情况和那个病人还不太一样，应该说是……不顾一切为理想努力和贪图享乐放松的人的区别。”
邓天宇：“在医生眼里都是一样的。”
“也对，那你想直接走吗？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们就走。”
“……算了，我们来都来了，最后努力一次！”
邓天宇沉默思索片刻，竖起一根手指，“如果他再不听的话，我们就不管了。”
“好！”闻霄握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在看到换了身校服的幸村、真田等人时，露出更灿烂的笑容。
“你们的校服这么帅啊，我之前就想说羡慕了。”
“中国的校服不是这样吗？”幸村笑问。
“不是，我们的校服…怎么说呢，跟你们的网球部队服差不多，宽松款的，男女都一样。”
“那也很好啊，能省去不少麻烦。”
幸村精市顿了顿，不好意思问道：“其实我想问一个问题，你送的礼物……都是可以直接吃的吗？”
闻霄用力点头，“当然啊，直接吃，泡水或者煲汤都很好，当然桂圆还是要剥壳的，它里面的果肉是那种有些干瘪的，就是龙眼干。”“龙眼啊，我只在超市水果区看到过，还从来没尝试。”
幸村转动视线，瞥了眼闻霄身边正悄咪咪盯着自己看的邓天宇，主动道：“我听赤也说过了，你们要来的消息。”
“那就好，我们还在担心会不会来得太突然。”
“我确实没想到你们会选择在这时候过来，赤也说，你们还在担心我的病。”
幸村看到闻霄的脚步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不用担心，我的病已经好了，也在按照医生的建议吃药，不会有问题的。”
闻霄把话翻译给邓天宇，又将邓天宇的询问翻译给幸村。
“但你的面色看着更不好了，医生应该说过让你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治疗期间剧烈运动就像需要戒烟的患者继续抽烟一样，会加重病情的。”
幸村一时间无法反驳闻霄的话。
他的确并未严格按照医生的叮嘱治病，他担心一旦自己放下球拍，全国三连霸就会像流沙般从指尖飞走。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谢谢你们的关心。”
幸村仍选择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本就不是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左右决定的人。
闻霄轻叹口气，“是要达成全国三连霸的目标吗？”
幸村一愣，意外闻霄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又很快想到切原那个心大直率的学弟经常炫耀自己和外国笔友、也就是闻霄的聊天记录。
从切原那知道的话，就合情合理了。
“是的，我们必须要达成全国三连霸。”幸村的语气变得坚定。
“这是我们国一入学时就定下的目标，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更不能被我个人的事情耽误。”
闻霄：“那如果就因为这样的想法导致病情恶化，你在比赛前病倒到甚至无法参加比赛怎么办？”
“不会有那种可能，医生说我的病没有那么严重。”
“万一有呢？天宇说如果是神经炎方面的疾病，很可能会恶化到全身瘫痪，哪怕做手术治好了，也要经历漫长痛苦的复建。”
……
蔚蓝的天空飞过一架渺小的客机，拖拽一根白色尾迹，扎入大团的白云当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载着闻霄和邓天宇离开的飞机。
幸村精市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唇角时常挂着的温和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昨天下午的部活结束后，他和闻霄聊过的内容仿佛还历历在耳。
他并不是个听不进别人建议的顽固派，只是全国三连霸实在太重要了。
重要到像是一种执念，催促着他继续向前，不能停歇。
而且他的身体他自己能感受到，吃药以后好了很多，完全不会有闻霄说的“瘫痪”那么严重。
达成三连霸以后再好好休息吧。
到时候还要去中国一趟，给那两位好心的朋友道歉。
心中打定主意，幸村看向已经在会议室集合好了的正选以及正选替补们。
“好了，马上就是春假，莲二会将春假期间的暂定安排发给大家，有什么建议或异议都可以提出来。”
军师将几张打印好的安排表分发下去，当然也给了幸村一份。
这是经由部长、副部和军师三人商量好的。
身为部长的幸村自然知道里面的训练内容都有什么。
他大体扫了一眼，原意只想看看有无印刷错误，却意外看到自己的名字下空白一片，什么训练安排都没有。
如果是打印错漏的话，应该不会全错他一个人的。
“打印错误的可能性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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