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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18)

作者:禾韵 时间:2018-01-18 12:22:44 标签:天作之合 因缘邂逅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夕阳将落,余晖尚热,群云此时如缀满金鳞般涌动,远方起伏的山影被晕成一圈淡抹的轻妆,被幼童们团团围住的男人犹如立于霞光最深处,身躯仿佛下一瞬就要燃烧起来,指尖,发梢,唇角皆是静穆而瑰丽的光泽。
  莫名其妙的,仇韶听见了自己心口难以自控的跃动声。
  仇韶心头狂跳,他拿手摁住心口,越摁越快,彷如心有盘古在扛着泰山砸湖,砸完泰山砸华山,五岳轮番来,轰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等等等等——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吗!?
  仇韶几乎是狼狈的,第一次躲开了由牧谨之投来的视线。
  武者,最忌的是什么?
  不是输,是避。
  是你不敢看敌方的视线,当你避开的那一瞬间,哪怕只是眨眼的一瞬,哪怕只是咫尺的一寸,哪怕世间没有任何人察觉——
  但你自己知道,你输了。


第42章 第三十九计
  仇韶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压根搞不懂自己心口的慌悸是源于何事,这股悸动比晴天下忽闪而下的惊雷来的还要措手不及,活生生将他身体分成两端,一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截埋在胸膛深处,任他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无人知晓。
  牧谨之挥手与幼童们挥手告别,仇韶如芒在背的扶着树,冷汗一点点从骨头缝里沁出来,前所未有的紧张化作实体般将后颈与肩部蹦成一条诡异的弧线,牧谨之含笑盈盈前来邀功:“教主,属下这回救驾有功,应该论功行赏吧?”
  仇韶冷不丁的的打了个寒噤,极其粗暴的避开对方投来的视线。
  他想,这也许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奏。
  糟了,怎么会走火入魔呢,他习武向来都是稳打稳从不不冒进的,又不是在闭关,又没有遇到瓶颈,怎么就突然心慌意乱的不能自己!?
  牧谨之见仇韶对他不理不睬,却也不似平常那般呛回去,试探着问:“尊主?”
  “本尊无事。”仇韶脸上仍毫无表情,“处理好了便走。”
  虽然想不通为何,但决不能让旁人知道他的异常。
  他暗暗运气,内力果然澎湃如钱塘江涨潮,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的从胸膛冲出。
  仇韶强撑着脸皮任里头江翻河倒,也不愿意被别人,尤其是牧谨之看出蹊跷。
  孤立无援又走火入魔的高手,与身身怀异宝的匹夫有何区别?
  “你那珠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仇韶故作无事甩下一句,也不等回答就径自离去,牧谨之一脸坦荡的跟上:“哦,那些啊是县令送的礼啊。”
  “为何送你?”“那当然是因为遇到了麻烦。”牧谨之言语中颇有无奈:“做官的就是如此,不塞东西他们反而心不定,为了让他们睡个安稳觉,属下只能牺牲小我,成全他们了。”
  “…………”
  “教主放心,不收贿的教规属下还是记得的,宝珠属下已处理妥当,若是不信,教主大可搜身啊。”
  言罢,他大咧咧摊开双臂。
  未走出县城,乌云闷着惊雷滚似的压黑了半边天,随即轰鸣的雷声炸响,转眼间风雨密布,两人便在房檐下驻足等待,仇韶身子笔挺,以僵直得近乎不自然的动作直视雨幕深处,而倾盆大雨显然没有浇熄心火的作用,反而火上浇油似得愈演愈烈。
  罪魁祸首可是悠哉的很,能坐久坐,背靠墙栏听着雨声,手上来回抚着一片木叶,而后置于唇间。
  牧谨之都是个很会享受当下的人,无论在哪里,遇到什么事,他总能变着法子的找出些在别人眼里微不足道的乐趣。
  有的人,身处荣华富贵之顶仍焦灼难安,有的人风里来雨里去,孑然一身照样处之泰然。
  牧谨之显然是后者。
  昏暗的天,萧瑟的雨,料峭的风,被困的人。
  牧谨之吹得尽兴,那是清亮透彻的小曲,时而悠扬婉转,时而缠绵悱恻,雨声为伴,当真是入耳舒心,可吹者无心,听者有意,在仇韶听来,这就是赤裸裸想扰他心神乱他心智的迷魂魔音!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仇韶心乱如麻的厉害,心中细数过江湖中那些靠音律为武器的宵小之辈,没一门能动摇他意志到这个程度,究竟这是哪门子魔功——
  忽然,牧谨之停了下。
  仇韶眼眸一沉,难道被他看出端倪了?
  “尊主,觉得这首曲如何,好听吗?”牧谨之稍稍侧了下身子,半边衣衫湿透,不显狼狈,长长的睫毛上有湿润的雾气,反像蒙尘许久的明珠突然横空出世,露出英俊夺目的光芒。
  仇韶被刺的如鲠在喉,直接了当的拔高声音,“不好听!”
  牧谨之哦了声,好脾气的回:“那好,属下再练练。”
  牧谨之二话不说又吹上了,听不懂人话似得,还吹的比之前更响,更亮!
 

第43章 第四十计
  牧谨之哦了声,好脾气的回:“那好,属下再练练。”
  牧谨之二话不说又吹上了,听不懂人话似得,还吹的比之前更响,更亮!
  仇韶忍无可忍正要起手,远处几个衙役举着油伞迎着暴雨而来,说是奉县令命令接两位贵宾回府,在几双明晃晃的注视下,仇韶抬了一半欲灭口的手抽搐了几下,用力握成拳,硬生生又压了回去。
  雨一时半会没有要停的意思。
  乌县府衙全员出动,在县令府中设宴款待白教贵客,仇韶端坐主位,高人威仪尽显,令县令数次鼓足勇气欲举杯敬酒,又数次在仇教主高深莫测的气势中怂下阵来,在他们眼中,白教教主那是一言不合便大开杀戒的大人物,远远拈香供奉便好,故只好退而求其次转道去了牧谨之那,仇韶不知其中缘由,看自己门前冷落,来敬酒的人活像来受刑被剐肉般拘谨痛苦,反倒牧谨之那边一派热络,喧宾夺主得太过直白,顿时两眼一暗,胸腔怒火汹汹而起。
  这时酒席过半,县令琢磨着也差不多时候了,期期艾艾看向两人,“实不相瞒,本官今日借雨留下两位贵客,确实是有事相求,二位不知,近来我们县里是出了许多怪事……”
  俗事在仇韶耳中一穿而过,半点不留痕,反正有事找左右护法就是白教立教之本,可怜县令满头大汗说了半天,仇韶也没放心上,淡淡交代下去,让牧谨之着手处理便罢。
  “你今日那些奇技淫巧,是从哪学的。”仇韶重重放下酒杯,看似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实则是明摆着在不满,尽管牧谨之惹他讨厌,又是他欲除之而后快名单中唯一一人,但除去这些,牧谨之仍然是他白教护法,位高权重,也算得上白教的一份脸面,何必对所有人都和容悦色,来者不拒?
  在仇韶看来,这做派就太虚伪了。
  敬酒的人来者不拒,牧谨之面前早就空了好几壶酒瓶,所幸这儿的酒香绵有余烈性不足,对江湖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只是牧谨之喝酒容易上脸,他斜靠椅背,用潮湿得发亮的眼睛看着仇韶:“不愧是教主啊,站得那么远居然还能看清属下的动作,目力真令属下敬佩万分,属下的确学过一阵,真要说来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属下家中小孩特别喜欢看这个,为逗他开心我专门去跟老手艺人学了一阵,您或许看不上这些奇技淫巧,但在手艺人眼里,这也是他们祖辈口口相传下不能外传的生计大事,属下也是费了很多心思才学到的呢。”
  仇韶听到此处,只觉邪火更胜,“孩子?哪里的孩子,你的?”
  “对啊,算是我的吧。”牧谨之朗然笑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牧谨之笑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宠溺,但他很克制,跟个锦衣夜行的孤身客似的,生怕自己露了财凭白惹人记恨,将心尖宝贝牢牢藏在心底,不愿多泄露半分。
  仇韶知道,江湖中许多人都不会把自己成家生子的事泄露出去,免得被仇家或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知道,他心绪越发不宁起来,找不到缘由的烦,像一只被困陷阱的野兽在自顾自咆哮嘶鸣,谁也没察觉仇韶异于平常的沉默,来敬酒的人纷纷开玩笑,说牧护法一表人才,想必夫人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吧。
  牧谨之谦虚接杯:“不是难得一见,在我心中……是前所未见。”
  县令领头拍马,夸牧护法真乃情圣,接着哈哈声余音绕梁,大有三天三日不散去的架势,毫无预兆的,仇韶倏地飞起一掌,掌风连带啸音,竟是不分青红皂白砍向牧谨之!
  牧谨之闻音变位,勉强躲开,诧异道:“教主,您这是为何?”
  事出突然,厅中人皆被惊天霹雳一掌吓得魂飞魄散,仇韶又是一掌拍出,但打的并无章法,纯是一腔无处发泄的燥闷之气在体内作祟——
  他也很想知道为何,比牧谨之更想知道,但他自己找不到答案。
  牧谨之没有还手,只是脸上有淡淡的疑惑,他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拔剑,他引仇韶出到外院,只听身后咔擦声连绵不绝,池水边一排垂柳竟是被掌力击中,从中齐齐断裂!
  仇韶极少大怒,但一怒起来就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劲,他甩下牧谨之,一人施展轻功不知东南西北四处驰行,待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客栈附近,他停在屋顶,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守在大门前东张西望,不时询问小厮,神色焦虑。
  原来昨夜牧谨之告诉独孤风他债务已了他可自行离去,独孤风脸皮薄,一时又找不到赖下的理由,喏喏应下,闷闷不乐收拾好行李,留书一封,连夜准备打道回府。
  “我走着走着……就不想走了。”独孤风恳切道:“虽然很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我想跟着仇教主多走走,多学学,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咦,教主您怎么了?牧护法没跟着您吗?”
  独孤风从激动中缓过神来,才发现仇韶这模样不大正常,仇韶从他捡到的第一眼起就眉头紧拧,外袍不知去哪儿了,一向洁净端整的衣袍上沾蹭着污迹,坐在椅上一杯一杯的灌凉水,浸得领口一片深色水渍。
  独孤风给仇韶提茶进来,惊了一跳,方才没瞧见,原来仇韶背后衣服被热汗湿透,汗淋淋的好不狼狈。
  可这武林中,还有谁能让白教教主如此狼狈?
  独孤风再糊涂,也不由警惕起来,关紧门窗,压低声音问:“教主,您是遇到仇人了吗?您脸色……很差啊!”
  可以说,是从未见过,前所未有的差啊!
  在独孤风这种末流小江湖心中,仇韶可一直是属于高山仰止般的高人神话存在,能让高人都棘手的事,绝对不是自己这种道行的人能帮得上忙的,年轻人忧心忡忡,不时看向窗外,希望牧护法能及时救场。
  半晌,仇韶又喝光了一壶水,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才开口。
  “这个世上,本尊的仇人都在坟头里。”仇韶说:“本尊只是心里不舒坦。”
  独孤风松了口气,关切问:“是不是天气太热了啊,需不需要看大夫?怎么种不舒坦法啊?”
  仇韶想了想,如实告知:“特别想揍人的那种不舒坦法。”
  “…………”
  独孤风思前想后,还是带仇韶去了街口那间还没打烊,挂着悬壶济世的小药铺。
  大夫抖着一把山羊白胡子,摸了半天脉。
  “小伙子,肾气很旺啊。”
  仇韶:“……所以?”
  独孤风:“大夫,您能不能简明扼要的说下?”
  大夫让仇韶换了只手,又把了半天。
  “简单说,就是没病。”大夫笑说:“我看了半辈子病,这位公子的身体可谓是那多人里最顶好的,没病没痛,就是精力太旺没地撒,年轻人,没成亲吧?”
  仇韶闭着金口,不回话。
  这大夫平素也是个八卦的,坐诊看病就爱跟街坊邻居瞎侃,“老夫听说啊你们武林人练功特别讲究,都要是童子身才能练好的是不是?那武当张三丰就做了一辈子斋和尚,真是可怜人啊……年轻人,看你武功应该不错,想必也是一路忍过来的啊。”
  仇韶:“本尊不——”
  仇韶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愣生生的咽回去了。
  白教功法与少林武当不一样,他们不讲究那些,教中子弟妻妾成群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每个人适合的功法不一样,若学的真是张天师那套功法,为成大业,一辈子童子身又有何不可——
  想起竹林那天的事,仇韶不禁后知后觉的怕了起来。
  若自己真练得是武当一系的功,那岂不是要让牧谨之毁于一旦!?
  独孤风觉得自己真是愁死了,大夫看了半天,仇韶眉目间的郁色却越来越浓,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似在庆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独孤风他老妈子般的哄着问:“那教主,您跟大夫再说说,您说的心里不舒坦是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仇韶:“一个时辰前开始的,牧谨之说他家有小孩,然后——”
  仇韶没觉得这些事有什么不可讲的,他讲完后,药铺里陷入莫名的沉默,老大夫搭耸眼皮,独孤风也陷入深深的沉思。
  “啊!我明白了!”独孤风双手一拍,醍醐灌顶:“我大概是明白为什么了,教主你啊,一定是嫉妒了!”
  仇韶嗤之以鼻,“本尊为何要嫉妒,可笑!”
  独孤风:“教主您一定是听到牧护法有孩子,所以……”
  仇韶面无表情,用平板的声音回:“他有没有孩子,与本尊何干,休要胡说八道。”
  “一开始连我也以为牧护法孤家寡人呢,没想到牧护法也是真人不露相儿女双全啊……教主您还没成亲,一时间听到他有家眷会羡慕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吧。”独孤风振振有词。
  联系到上月白教那场声势浩大最后又无疾而终的比武招亲,独孤风一下觉得自己摸到了事情的脉络:仇教主估计是很失望吧,好不容易到手的新娘子没有了本就心情不佳,再听到牧护法有妻有女,这才火气上心,一时气愤难当吧。
  仇韶:“…………”
  独孤风说的头头是道,真让人无处反驳。
  大夫来了兴致,说老夫有妙方,保管药到病除心病全无,老大夫让隔壁当铺帮忙看铺子,便兴致勃勃拉上两人往东边商街上拐。
  仇韶心里有事,独孤风又拿不定注意,看那大夫一脸笃定自信,便想跟着去看看无妨,有仇教主在去刀山火海都不怕,难道还怕一个老头?
  三人走的捷径,一出口子左拐,浓郁的胭脂香气扑面而来,仇韶来乌县几日,还不知道这儿居然有这么繁华热闹的街道,鳞次节比的楼阁依次延乌河两侧修建立,梁枋彩画好不精致,每户门口高高挂着大红灯笼,绯光盈盈伴着阁内时而传出的琴音歌声,正是当地有名的胭脂小巷。
  独孤风当然晓得这儿是干什么的,忙扯住老头,“大夫,我们是要治病,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莫不是这妓院的人!”
  老头嘿嘿笑,“这都是老夫的经验之谈,男人啊不开心就来这,来一次不成来两次,比吃药管用,保管你家公子忧虑全无,快活似神仙!”
  这什么狗屁庸医!独孤风恼怒至极,忽听仇韶在一旁问:“为何乌县其他地方一到夜里大门紧闭,这儿却张灯结彩?连房子也比其他地方漂亮许多,莫非这儿是乌县有钱人住的地方?”
  独孤风:“…………”
  老头:“…………”
 

第44章 第四十一计
  这什么狗屁庸医!独孤风恼怒至极,忽听仇韶在一旁问:“为何乌县其他地方一到夜里大门紧闭,这儿却张灯结彩?连房子也比其他地方漂亮许多,莫非这儿是乌县有钱人住的地方?”
  独孤风:“…………”
  老头:“…………”
  仇韶这口气绝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怪独孤风如此诧异,要知道这年头上至高官贵人下至平头老百姓,有点闲钱的男人谁没来过花街喝过酒听过曲?江湖更是如此,就《江湖录》上月统计称,在【最容易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场地】榜中,屈居第二的便是各大妓院了。
  老头笑的龇牙咧嘴,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好笑的笑话,独孤风有心保护教主颜面,却又不知如何维护起,只好小声嗫嚅的点出这儿是花街。
  一听是花街,仇韶当即如临大敌起来。
  他极少出门,从小又在长老们的重重看护下长大,对外头的花花世界一窍不通,只知道长老们曾耳提命面的教导他,花街是武者的死敌,是敌人消磨你意志,浪费你时间的歹毒手段。
  他年少时,秦长老曾偷偷带他去看朱雀门的一位堂主换药,那堂主也不知生了什么病,满身毒疮躺在病榻上呻吟,惨状至今让他记忆犹新,秦长老说韶儿你看,这便是流连花丛的下场,浪费大好光阴在寻欢作乐上的人,一定也将被光阴所弃!
  “以后若是谁要带你去这种地方,二话不说,打断他腿就好。”秦长老谆谆教导,苦口婆心:“不过点到为止,切记别伤人性命。”
  仇韶自然不会随意伤人性命,他对于除了牧谨之之外的人,尚算包容。
  “本尊念你初犯,年纪又大,原谅你这一次,以后……”
  仇韶轻咦了声,一手拨开老头与独孤风,迈前了两步,似乎在确认什么,突然大步朝这条街中最大,最豪华不眠阁大门走去!
  被仇韶气势吓懵的老头一下又活起来了:“看看看!年轻人就是把持不住吧!”
  独孤风也懵了,连唤了几声——
  您话都没训玩,别半途而废啊!
  仇韶当然不可能没听见独孤风在叫他,可他顾不上理人,因为就在刚刚,他看见两位白教子弟,竟从乌河上的画舫而下后双双进了妓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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