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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的剑(54)

作者:王白先生 时间:2019-03-21 17:29:21 标签:武侠 竹马竹马 江湖武侠 奇妙冒险

这一剑出得快又巧妙,拿薄暮津做了幌子,果真是防不胜防,凶险之极,夏星眠急忙缩身摆腰,剑锋从右肋旁掠过,相距不过寸许。他死里逃生,怒喝道:“贱人,说破你的丑事,便要杀人灭口吗?”这下再拦不住,两人在厅上登时斗做一团。夏星眠别看为人乖张跋扈,武功倒很扎实,再者他现在占理,王仪却心慌意乱,剑招里自然错处频发。他冷笑着一面还招应对,一面将当晚情形添油加酱娓娓道来。
其他人与其说阻止,倒不如各自纷纷议论,果然谁也没有事先见过王樵那小子登楼,对夏星眠的话信了大半;王谒海做这等勾当,却瞒着十二家其他人,人们也都不惊诧,毕竟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向如此,几个年纪大的管事都想到,王谒海一开始怕是打算瞒着其他家族,将凤文独吞了。一想到家族里为了这个莫须有的凤文居然遭受了如此重创,各自愤愤不已,都不愿意再唯王家马首是瞻。如今王谒海烧得只剩一口气在,想要问他也不得,听夏星眠说得头头是道,谁也不在意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反而都逼问王仪道:“你是王谒海最亲近的孙女,你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王谒海真从山下掳来此人,你们王家当真想要独吞凤文,才把我们卷入这一场大祸之中?”
夏星眠道:“王仪自然不会亲口承认,但你们让胡人杰说,他一定逼抗不过。”众人一发喊,把尚在养伤的胡人杰给抬了来,没三两下威逼,这家伙便把那日对王樵说的几乎再重复了一遍,自己如何去金陵王家寻人,如何带人上山,上山后如何问答,招得干干净净。众人这几日狼狈不堪,积怨已久,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都一齐喝骂道:“好啊,你金陵、庐陵二王的烂摊子,却要我们给你收拾。薄家主,如果你不处置了这事,我们十二家从此便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理各自的恩仇吧!旁人要来乘人之危,我们也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好了!”
家中尚且清醒的人却都心下惶然,虽然知道是一回事,但十二家同气连枝已有百年,在江湖人看便是一家同门,别人看你,可不是分得那么清楚。如今一旦内讧,真可谓大厦将倾,岌岌可危。薄暮津茫然苦笑,心道我能有什么法子?摇头道:“那凤文本就是我们十二家祖上传下的东西。如今登楼被毁,秘籍焚尽,全部一笔勾销,正是我十二家门勠力同心,相互校正,从头参详那些被毁武功的时候,怎么能在这时分道扬镳?更何况江东沃热,停棺不便。各位即使要走,也要等落棺之后,——”
他话未说完,却见一行人匆匆自大门冲入,为首一人横眉厉目,大声喝道:“我父尚在,谁敢落棺发丧,如此晦气?!”他径直走到薄暮津面前,拧眉道:“谁给你这小辈熊心豹子胆,趁着山中无老虎,竟敢越殂代疱,发号施令?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他环顾四周,视如鹰隼,一时吵闹不休的厅堂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诸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他瞪了王仪一眼,王仪手中长剑便啷声落地,饶她这般骄纵,居然也吓得束手嗫嚅道:“叔父。”
来人居然不是王谒海的长子“笑面禅”王铸,而是他的次子“雷公鞭”王铿!
  第三十九章 客从何处来

显然累日奔波,王家一行人终于从庐陵赶到钱塘,王铿外号“雷公鞭”,是个阴沉狠戾的角色,尤其相较长子王铸人前惯常的和风细雨,他便如雷霆霹雳一般,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这一次十二家出了如此大事体,王谒海性命更在旦夕之间,但来的居然不是王铸,而是王铿,这一下变故便让人摸不着头脑。王家人声势浩大,原本堂厅上就聚满了人,他们一来,便带了四五十名子弟,挤得周围立刻便水泄不通。
王仪最怕这位叔父,是以虽然刚才还恨不得杀了夏星眠以遮掩泄愤,但眼下却只能站定不动,只敢用余光在来人中乱瞟,却突然喜道:“阿娘!”果然人群不远处,她的母亲沈茹珑也在其中,这时也正满脸关切地望着她。王仪鼻下一酸,心中恨不得有千言万语立刻奔到母亲身边一一诉说,但又不知道该先说什么,赶紧低下头去——若是让这位叔父看出自己泪盈于睫,又免不得引出一番不中用的女流之类的责骂出来。
夏星眠见王铿此时出面,他撒泼惯了,倒也不惧他,嘿嘿冷笑道:“怎么!小的不占理吵不过,老的便要下场了!”谁料王铿根本不屑理他,径直朝薄暮津而去。家中长序有别,薄暮津只得下了主座,起身前迎道:“师叔!”
王铿冷冷声道:“不敢当你叫一声师叔!怎么?敢情我们是都死了,你敢如此横断专行?”
薄暮津道:“师叔,晚辈实在有不得已的难处。但各位既然在钱塘一日,那一日我薄家就做得了主。唯有抓紧明日下葬,我们才可以腾出手对付那些嗅着血腥味来的蝇营狗苟。”
王铿冷笑道:“敢情躺着的不是乃父!我父亲再如何也是十二家的首领人物,如今虽然身负重伤,但尚且一息尚存,你便要大举操办丧事,是欺我庐陵王家无人么?是咒我父亲早死,还是想要自立门户?”
薄暮津本来就是爽直的性子,王铿虽是他长辈,但如此诋毁,心下难忍,怒道:“师叔,晚辈若是有一丝一毫不为家族着想的妄念,就让我被刀山而死。家族甫遭大难,楼阁被毁,诸多子弟重伤难治,那么多尸首甚至在山中火里一把烧了,抬都抬不回来,还哪里管得到什么冲撞晦气?能从那火海之中活转回来,老人家已经是福泽深厚至极——”
王铿喝道:“福泽深厚,那是他老人家积攒的德行福分,你忝为晚辈后生,竟敢肆意消减?停棺日久,为何不另寻分馆设置灵堂?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为何不至别馆私邸单独养伤?别告诉我你们薄家这一点宅院都腾不出来!”
薄暮津急道:“烧楼一事过后,在这里的子弟大半带伤。伤患诸多,仇家环伺,若不聚集反而分散,根本无暇护卫。子弟中人好容易逃过大难,如是再有一个闪失,该怎么办才好?”
王铿目中无人,冷哼道:“普通的外姓子弟,和我们十二家的家佬,那命能是一样的吗?”
这话说得无礼至极,虽然堂上许多人听着心中不是滋味,但却也无可辩驳。这时候外头又传来一阵喧哗,原来王家带来的人已经在中堂开始搬运棺木,要另外择别馆重新安置灵堂。莫说薄家的人要阻止,那棺木里不少也是其他家的,死者为大,这时候哪里容得人随意搬动,于是都一发吵嚷起来,涌到中庭,拦截拉扯。王铿喝道:“全抬出去!死便死了,那也是为我十二家效的命,该感到荣幸才是。”有人知道他王家势大,不敢拦他,也有人哭道:“王二老爷,就算要搬,也等明日里吧,撒些纸钱,一路送着,免得我儿魂魄回来时找不着路。”
王铿一脚踢翻那人,不耐烦道:“搬个棺材,哪里那么多废话?我们行走江湖的人,脑袋都系在裤腰带上,谁在乎身后事?”他手一挥,朝向两边看着的其他家的子弟,“愣着作甚,都来搬!”
薄暮津怒叱道:“没有我的允许,谁敢随意出这薄家大门?都放下了!”
人们刚要屈从于王家的威势动手,又被薄暮津这样一喝,不知道该听谁的,一时僵在了原地。
王铿缓缓从腰间解下他成名的那根鞭子,一双吊额眼瞪着薄暮津道:“好啊,你说的不错,外敌环伺,危在旦夕。这时候你们是听姓薄的还是听姓王的?是该有个决断,以免事到临头,令行混乱!”说罢也不等薄暮津回话,倏地一鞭当头抽来。
按说王铿是长辈,薄暮津是晚辈,起手时自持身份,也不该首先发难。但薄暮津神态倨傲,语气里也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就更让王铿不满。他此趟前来,正是故意要打压薄家,尤其是这个如日中天的小子的气焰,他心里暗暗好笑,道是谁不知道强敌在外,虎视眈眈,难道还要你一个毛头小子来提醒?十二楼被烧,损伤惨重,人心浮动,家族正面临分崩离析的境地,怎么能放任自流?正是需要强加管束、动用强权之时。他大喝一声,鞭如蛟龙探海,直扑而来,气势居高临下,便要教训这小子来立威了。
但薄暮津“武痴”二字可当真不是说假的,身子一侧,避开鞭头,反而去抓鞭尾。这鞭是王铿成名武器,用得早已是炉火纯青,料到他要夺巧,鞭身一让,鞭头仿佛活了一般绕过他身子朝他捆来。薄暮津脚下轻旋,原来那一抓一夺也是虚招,瞬间变爪为掌,朝着王铿胸口猱身蹿近,一掌平平推出。王铿知道来势不妙,虽然薄家小子不持兵刃,但他内力之强,武功之纯,同辈罕见,因此不敢硬接,单手一抖,那金鞭游龙一般,簌簌回防,突然下钻去捉薄暮津的双腿。薄暮津不待招式用老,双腿连环,踢在那软鞭之上,居然仍能够借力翻身纵起,轻飘飘浑若无物,长臂一张,正是家传的一招名式“惊鸿照影”。但凡十二家中上过族中武学的,便没有人不识得这鸿蒙一招,但用得如此轻灵潇洒却是再无第二人,忍不住都漫天喝了声彩;许多人出声之后才觉得约莫得罪了王家,连忙噤声。
王铿收鞭做短,一招“秦岭断云”,胸前画了个圈子,守住门户。他心头焦躁,暗道这小子果然难缠至极,所谓后生中第一,名不虚传,他还从未学过龙图中的一招半式,就已经精粹如此,若不除去,将来必成大患。试想再等几年,他若是学会了更高深的武功,或是有更多际遇,怕是家族中没人能够胜得了他,岂不是都得唯他马首是瞻?他如今年方二十五岁,便有个称号叫“义薄云天”,若是到了而立之年,岂不是侠名远播、一呼百应?那时候要除之便难上加难。王铿心里主意一定,杀心便起,金鞭鞭梢猛颤,幻出数十道幻影。
薄暮津空手接招腾挪,登时感到吃力,只见那影子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幻成一张天罗地网,威力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薄暮津一愣,暗想:这是我们本派功夫么?他临阵接敌,哪怕面对魔教众人千变万化的古怪功法也罕逢敌手,可此刻这鞭影如剑,千变万化,却令他无从下手,知道是遇见了一门极其高深的武功,不敢轻敌,探手于围观子弟身上抽取了一柄剑来,格挡腾跃。可那鞭梢就像猜到他心思一样,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早将他退路封死。刚一应招,那鞭已然绕到他身后,待转过身来,又已绕到他身后,如此绕得几圈,武艺再高的人,也必给缠得头晕眼花。薄暮津觉察出他鞭走阵法,便似剑阵一般,当即呐呐出奇,却也苦于无路可退,干脆剑锋前指,一式“分海蓬莱”待招用老,立即使招“夜叉探海”,左手骈食中两指,向他双目激刺。
这一招临阵对敌,自然无有不可;但拿来对付自家长辈,便显得大失礼仪。薄暮津一则求胜心切,二则的确十分气恼王铿霸道行事,因此心性上头,顾不得那么多了。王铿怒斥道:“小子仗着自己武功有成,便目无尊长,今日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说时那鞭便已卷到他剑尖之上,阻住了剑势,可如何阻住手指?正要得手之际,只见对方侧头一让,鞭势斜引,仿佛笔走龙蛇,却是用他自己的剑去削自己的手指。薄暮津大骇之下,只得收招,可那剑哪里夺得回来,一扯之下,居然只剩剑柄,那柄剑虽说质地并非精良,此刻居然被金鞭绞做了碎片。王铿鞭身一抖,仿佛画笔一挥收势,笔意淋漓;那剑身碎片形如山水泼墨,点点溅来,力道锋锐,势如破竹,居然无法可避。此时厅上伤患众多,行动迟缓,他身后还站着王仪、庞子仲等人,王仪虽然仗剑,但垂头不语,心不在焉;庞子仲紧盯着他二人比招,但身负重伤,行动不便。薄暮津暗道自己如果跃开,那这碎剑形成的暗器必然打伤他人。因此袍袖一拂,身如转轮,将那碎剑利刃全部收拢在袖中。他要化解这一股巨大冲力,顾不上仪态端方,踉跄后退,直撞到王仪身上方才停下,袍袖也被割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上面全是点点斑斑的血迹。王仪惊叫一声,急忙伸手将薄暮津扶住,他们在那楼中走过一遭患难生死,又感念薄暮津不分轩轾救护她和太爷,此时情分便亲近许多。王铿哼了一声,不屑睨她,同时盘鞭收劲,便似重笔一捺,那鞭身破空甩尾,如雷震耳,声若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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