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忌日快乐(308)

　　他着急地往下看去，下一个人是赵对对，大概还有四五米的距离，被这一晃动，赵对对没踩到着力点，整个人仅凭双手晃荡在空中。

　　就在她不停尖叫的时候，晃荡的云梯忽然又再次稳住了。

　　宋成双的大喊再次敲击着每个人的心：“不要管，往上！赶快！”

　　死里逃生的赵对对用脚尖勾住了云梯的，猛吸了口气，屏住这口气拼命往上攀爬，还差一步之遥的时候，被凌厉给提了起来。

　　身后的人有了期盼，所有人都开始鼓足力气一门心思地往前，不再顾及身后。

　　宋成双下来传话的时候，让其余人先走，只有林涛涛落在了他身后。

　　“宋，刚才......你是不是用了盲盒的技能？”

　　宋成双攀爬的动作微微停顿，说：“是，那个破碎的路灯。”

　　路灯盲盒在进入这个世界时，一侧印刻着两个字“照明”。

　　这个世界无需照明，宋成双认为“照明”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光线，但是光线是为了驱逐黑暗，让一切清晰，所以他试着使用了这个盲盒技能。

　　路灯清晰地区分出了复刻者和参与者，在他使用技能的时候，五条云梯上的复刻者顷数消失了，所有参与者都在抓紧时间拼命攀爬。

　　但是宋成双可以肯定，“照明”的时间是有限的，然而无论如何，起码已经区分出了参与者和复刻者，除了他们这一队，其余的参与者不过五六人。

 

第264章 着魔（23）

　　凌厉，赵对对和安乐心已经到达了终点，下一个是余灿。

　　然而就在此时，云梯再次大动，刚才消失的复刻者再次出现，只是有了刚才的确认时间，这一次面对复刻者时，参与者再无顾忌，云梯之上，两拨人开始了纷杂的斗争，无疑就是你死我活的节奏。

　　凌厉他们合力将余灿拉上了平面，在她身后的还有廖浩洋，寻修，严齐，宋成双和于向安。

　　严齐没抓稳，整个人往下坠了好几米，当他接近宋成双时，晃荡不已的双腿被强行按压在了阶梯上，他低头想对下方的宋成双道声谢，却意外地看见他们这队的云梯又上来了好几个参与者。

　　“宋哥，又有人上来了。”

　　“我知道，你赶紧往上，牢牢地贴着云梯，死都不要松手。”宋成双言罢，低头看向了四周。

　　有两架云梯已经空了，看样子是落了个两败俱伤的地步，而幸存的复刻者却是向其余的云梯开始进攻，果然作为死亡力量，他们仅仅只是在阻止参与者们通关。而让宋成双颇为意外的是，他看见了那个老人也在他们的云梯之上，他和于向安之间隔着几个复刻者。

　　复行了数米后，云梯再次趋向了平静，而俯身在顶端的凌厉也看清了发生了什么，是那个老人将挡在面前的复刻者一一扫去。

　　他手脚利索，力道也不小，而在面对复刻者时，丝毫不手软，与他之前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

　　寻修和廖浩洋也达到了顶端，他们两人正拽着东倒西歪的严齐，而此时廖浩洋却大喊了一声：“停手啊！他不是复刻者！”

　　老人已经攀爬到了于向安脚下，伸手擒住了他的脚踝，正用力向下扯，于向安只觉得此人力道生猛，他整个人被向下的力道牵引的躬起了背脊。

　　“我是于向安，我不是复刻者！”

　　而老人像是没听见似的，大喊道：“我管你是谁，阻碍我的都要死！”

　　于向安这才发现了事态的不妙，他正想低头说服，却看见了老人狰狞凶狠的表情。这个老人之前的一言一行总给他一种随遇而安看破一切的悲怆感，此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老人家！我真的是于向安！那个警察！”于向安还在试图说服他，却发现老人的神态已完全变了，嘴里不停地说着他听不清的话。

　　于向安大可以抬腿往下踹，可是职业的本能不允许他这样做，更何况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个快入暮年的老者。

　　老人见他不为所动，不仅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更是加快了手脚的动作，瞬间爬到了和于向安齐腰的高度。这个快入暮年的老人并没有丝毫老者的疲态和迟缓，他右手拽紧了云梯，左臂的胳膊肘快狠准地对准了于向安的肋骨下方，直击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老人混沌的瞳仁忽然清明，他猛吸了口气，抬腿踹向了于向安的下腹。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快要将这些事都忘记了......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要做这些事......”

　　于向安向下滑落了几个阶梯，这才堪堪抓紧了一侧，正当他不停甩腿想要勾住云梯时，老人的话再次清晰地递入耳内。

　　“又是你们这群该死的警察......我不想看见你们......我要杀......杀了你们......”

　　于向安猛地一抬头，他和老人数次见面，或许有几分寻常的面熟，却没有想太多，而此时那道模糊的记忆在眼前闪现......

　　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师父留下的笔记和照片中......

　　“你是......黄坤？”

　　黄坤低头看向了于向安，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咧嘴扭曲地大笑着：“是我，认出我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躲避着警察，哪怕开车时看到交警，我也会忽然一惊，可是渐渐地什么都习惯了......习惯了”

　　黄坤停止了大笑，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往下沉了几步，他的脚尖落在了于向安胸口处。

　　“不知道为什么......嗯......我现在特别想杀了你？嗯......仔细想想，你和你师父倒有几分相似，你师父追逐我快四十年了吧......真是漫长的时间啊.....”

　　此时，云梯传来了更猛烈的震动，而这个巨大的动静并不是来源云梯本身，于向安只感觉自己耳膜发震，他听见不知谁大吼了声，他怔怔地低头看去，只见到无数在太阳下发光细小的晶体碎片，两栋双子楼从底部开始分崩离析。

　　仿佛地动山摇的巨响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双子楼的崩坏来势汹汹，转眼只见底部沸腾起阵阵烟尘，灰压压地向着上空扶摇而上。

　　玻璃和砖石转变为最细小的分子，这里的一切会在瞬间消失无踪。

　　上方似乎有人扯破了嗓子在对他喊着什么，可于向安满脑子都是迟钝的，他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又沉浸在发现黄坤这个巨大的错愕中。

　　碎片割伤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惊觉崩碎已至云梯最下方，时间不多了。

　　乱糟糟的脑子倏然清醒，如果是这样，他只有一件想做的事......

　　于向安抬手，硬撑着往上一跃，他右手向前紧紧扯住了黄坤的衣襟，这张脸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彻底消失。

　　“这么多年了......我替我师父等到了这一天......黄坤.....你终究还是被警察逮捕了。”

　　震动蔓延至了脚下，在强烈的爆破感中，于向安整个人紧抱着黄坤下坠，他对整个人生并没有太多遗憾，尤其在最后，他也算替师父完成了多年未结的心愿，只是一想起林涛涛，未免有些怅然和感慨。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凶手？

　　四周弥漫着烟尘灰烬，一切都陷入了迷蒙的灰色中，他双手死死环抱着黄坤不肯松手，然而就在一切即将结束时，眼前的灰色中出现了道道白色的光晕。

　　于向安用力眨了下眼，白色夹杂着灰色，不知是什么，却是向他的方向延伸而来，也许......

　　他松开了黄坤，任由他独自沉落，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警察和杀人犯......在有限的选择中，他的求生可以走向光明的未来。

　　握在掌心中的是结实的手感，胸口仿佛波涛澎湃，他似乎有了对抗所有的勇气，一步步顺着那灰白相交的道路，狂奔而上。

　　两侧双臂被人用力地提及，待眼前是灼热的阳光时，他已经站在了最顶端，底下崩碎的灰烬没入了深渊，只剩下空荡荡无尽的视野。

　　“这......刚才的灰白道路是......盲盒的技能？”于向安一一看向他们：“你们兑换了盲盒的技能？”

　　凌厉说：“人行道，原来是做此之用的。”

　　于向安正想道谢，手机的屏幕再次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