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符卡师(68)
“刚刚回到首都星，我这几天都很清闲，”三皇子态度礼貌地向何奕书发起邀请，“不知道何先生最近有没有空，我想约何先生一起用餐，正好可以一起品尝一下我之前从海盗那里得到的奇特美食。”
何奕书微笑着拒绝：“品尝美食就不必了，不过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和三皇子说呢。”
“不知道何先生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三皇子优雅地挑了下眉。
何奕书直白地道：“是有关我最好的朋友乔安的事情，我已经把你之前和我说的信息告诉他了，他也已经做出了选择。”
“哦？不知道何先生的朋友做出的是什么选择？”三皇子饶有兴致地询问，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选择了拒绝，”何奕书如实转达乔安的决定，“他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也不希望与皇室有任何瓜葛，这就是他的选择。”
听到这样的答案，三皇子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少许诧异之色，这显然与他之前猜测的结果不同：“他真的是这样选择的吗？还是说他担心这件事是不真实的？如果他存在这样的顾虑，我可以提供一份身份检验报告，这样他就……”
“不，和这没有关系，无论这件事是不是真实的，他的选择都不会改变，”何奕书打断了三皇子的话，再一次强调道，“他只想过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靠自己的努力获得幸福，这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不是吗？”
三皇子很明显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像是终于接受了这样的选择：“这样也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有选择的权利，这很正常。”
何奕书继续保持微笑：“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感谢三皇子愿意告诉我这件事，那么接下来应该就不需要你费心了。”
“何先生这样说，就实在太客气了，不过，”三皇子微微垂下目光，带着一点试探的意味道，“这件事毕竟还有其他人知情，我有些担心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有你这种戏精在，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了，何奕书心里这么吐槽，嘴角却继续保持着微笑：“你是在说二皇子吗？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直接联系二皇子，表明乔安的态度，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了吧？”
☆、汉语交流
一听何奕书这样说, 三皇子立刻否定了他的提议：“何先生, 我的哥哥并不知道我对他调查乔安的事情知情, 更不知道我把这件事透露给了你，所以我并不建议何先生这样做。”
何奕书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你这样帮我, 我确实不能把你暴露出来，那么我们就只能期待二皇子不会做出什么过度的举动了。”
“其实除此之外，我们或许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隐患, ”三皇子沉默片刻后，主动提出建议, “既然乔安并不想和皇室有所瓜葛，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直接杜绝这种可能, 何先生以为呢？”
何奕书微微皱起眉头，顺着三皇子的话问道：“我当然也这么认为，但是这种事要怎么才能杜绝？”
“现在乔安孤身一人，在相貌上又确实和我存在相似之处，如果我的哥哥真的把某些消息放出去, 恐怕很多人都会相信, 道如果, ”三皇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如果乔安在此之前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么就算我的哥哥真的放出信息，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话说到这里，何奕书已经大概明白三皇子到底想做什么了，虽然就这件事来说，这样做确实能有效解决问题。
但退一步讲，如果就这么让乔安莫名其妙认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为父母，存在的隐患岂不是更大？
毕竟那可是乔安自己表态承认的双亲，以后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再牵扯到乔安的身上，那就真是说不清了。
这种捆绑的方式未免也太明显了，何奕书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三皇子该不会真是把他当成傻子了吧？
见何奕书没有回应，三皇子继续铺垫道：“何先生放心，这样安排也只是为了应对这件事，并不会给乔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影响。而且我安排的人，一定是绝对可靠的。”
“谢谢三皇子美意，不过讨论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何奕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三皇子，“这件事的当事人应该是乔安才对，如果三皇子真的有意帮他，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呢？我虽然是和乔安关系不错的朋友，但也不可能替他做决定啊。”
三皇子被何奕书的话噎了一下，但很快应对道：“按理说，我确实应该直接联系乔安，这样事情也更方便一些。但我之所以管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何先生，如果不是有你在的话，就算知道了兄长在做什么，我可能也不会多管闲事。”
三皇子人情卖得果然非常熟练，可惜何奕书完全不吃这套，尤其是这种披着阴谋算计的卖人情方式：“那就谢谢三皇子殿下了，不过你也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来就不劳你费心了。”
可能是何奕书的拒绝太直接了，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尴尬，三皇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后，便直接挂断了通讯。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三皇子隔三差五便会联系何奕书一次，有时候是想邀请他吃饭，有时候是要送礼物给他，但每一次都被何奕书委婉拒绝了。
而在此过程中，何奕书也从艾德里安手中又拿到了二皇子的信息资料。
“不得不说，军部元帅果然厉害，连皇室成员的资料都能够拿到。”何奕书一边浏览资料，一边笑着感慨。
艾德里安躺在沙发上，脑袋正好枕在何奕书的大腿上：“但就算是军部元帅，也要格外小心，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也不可能拿出这些资料来。”
“这么看来，我的面子确实挺大的，”何奕书嘿嘿嘿地笑，“看在你确实很可怜的份上，那么我勉强允许你吃我的醋了。”
“淘气，”艾德里安伸出手指在何奕书的下巴上勾了勾，“不过事实确实就是，比起我这个亲生儿子，父亲对你显然更加关照。”
“哎，你这醋劲儿怎么这么大？难道连我的醋你都吃？”何奕书笑着打趣。
艾德里安坐起身，凑到何奕书耳边吹气：“你把这句话再说一次，我录下来，给父亲发过去。”
何奕书一巴掌把艾德里安拍开：“别闹，我正在做正事呢，你也看看这位二皇子的资料，相比起三皇子那些算计人的阴谋诡计，显然这位二皇子看起来更正派一些。”
艾德里安把头靠在何奕书的肩膀上，将那份加密的电子资料浏览了一下，指着上面的一段话的：“这一段看起来不怎么正派，至少比起我来差远了。”
何奕书好笑地斜睨了艾德里安一眼，调侃道：“你这是吃完了我的醋，又开始吃二皇子的醋了吗？酸味真大，我都闻到了。”
“我承认，这次我是真的吃醋。”艾德里安低笑一声，拿何奕书的耳垂磨牙。
何奕书由着他闹，只是伸手在刚刚艾德里安点过的那段话上点了点：“你看清楚时间，虽然确实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但这可是在他被三皇子算计了之后才开始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直接联系二皇子吗？”磨够了牙，艾德里安又转战何奕书的脖子。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具体该怎么操作，还要仔细考虑一下，”何奕书把看完的资料销毁之后，关上了光脑，然后伸出两只手推开黏在他身上的艾德里安，“我现在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三皇子未能如愿以偿，直接把乔安的身份透露出去，我们该怎么应对？”
艾德里安提出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主意：“那就监听他的光脑，军部的监控系统应该比皇室成员使用的更高端和严密。”
“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确实很适合我，但从你口中说出来，就觉得有些奇怪，”何奕书摸了摸下巴，“不过这样的话，就又需要伯父帮忙了。”
“他肯定很乐意帮你，你也看到三皇子的资料了，他之前可是做过不少算计军部的事情，父亲想必也很乐意利用这次的机会做点小动作，”艾德里安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这句话千万别当着父亲的面说。”
“真遗憾，我刚刚怎么没想起来把你这句话录下来呢？”何奕书笑着打趣，想了一下后，说起来另一个问题，“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决定吧，我们再来说说其他事情吧。学习汉语基础的那些课程，我已经发给那些人了，他们现在应该正处于学习阶段，这件事就不需要我多管了。不过你这边我还是要管的，你现在对于汉语的学习进展得怎么样了？”
艾德里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酝酿了一下后，突然用汉语开口道：“小书，我爱你。”
来到星际时代这么久，何奕书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母语，而且还是这样深情的一句话。
在这一瞬间，他莫名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击了一下，突然变得膨胀温暖起来，那种又酸又甜就像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突然找到了同伴的微妙感觉根本无法言喻。
就连他的眼睛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酸，他用力注视着艾德里安，突然有些想哭。
艾德里安握住何奕书的手，另一只手在何奕书的头顶轻柔地揉了揉，继续用纯正的汉语表达着：“小书，别哭，我以后可以经常用汉语和你交流。”
因为还不是太熟练，艾德里安的语速显得很慢。
何奕书吸了吸鼻子，用力抱住了艾德里安，同样用汉语回应：“艾德里安，谢谢你。”
艾德里安回抱住何奕书，在他耳边低笑一声：“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念的，听起来似乎很好听，可以告诉我，加上我的姓氏该怎么用汉语表达吗？”
“艾德里安·埃尔维斯，我也觉得特别好听。”何奕书语速极慢地说着。
“我把这句话录下来了，以后我可以经常去听，这应该是我练习自己名字发音的一个不错方法，”艾德里安扬了扬手腕，声音里的笑意变得更浓了，“那你的名字呢？如果用你们那里的语言，你的名字该如何表达？”
其实艾德里安之前已经认真学习过何奕书的名字该怎么发音，但他还是希望亲耳能从何奕书的口中听到。
“何奕书，这是我的名字。”何奕书红着眼眶笑着回答。
“何奕书，何奕书，”艾德里安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两遍，“也是很好听的名字，和我的一样。”
何奕书学着艾德里安刚刚的样子，扬了扬自己的手腕：“我也把你刚刚说的这句话录下来了，你的发音很标准。”
说完，他轻轻推开艾德里安，与他相视一笑。
☆、实战型汉字符卡
艾德里安在把这件事如实转发给亚尔曼后, 亚尔曼几乎没有犹豫, 便答应了何奕书的请求, 只是也不忘提醒道：“监听三皇子的光脑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方毕竟是皇室成员, 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所以你们想好了到时候该怎么行动吗？”
如果三皇子真的打算把乔安的身世公布出去, 那么他们阻止对方的最好手段，就是让他无法公开信息。
然而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的话，就等同于是在告诉三皇子, 他的行为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这样一来, 不但有可能激怒对方，还很有可能把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去引导。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这件事我还会再和乔安商量一下，”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何奕书自己身上，他还不会这么担心，但因为事情是落在乔安身上的，这让他不得不格外谨慎小心, “另外, 我想找个机会与二皇子接触一下。”
“小书, 你对于政权纷争的了解不多，伯父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很有可能走上那个位置的人，两人之间的争斗也一直非常激烈, ”亚尔曼目光严肃地注视着何奕书，提醒道，“而以你现在的身份，无论与哪一方交好，都有可能导致他们之间的争斗产生明显倾向，所以这一点你必须考虑清楚。”
何奕书现在的社会地位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高很多，无论是个人实力方面，还是舆论引导方面，都占据了非常大的影响力，这也正是三皇子极力想要拉拢他的主要原因。
毫不夸张地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何奕书已经代表着整个符卡界的未来，甚至起着引领着整个人类进化的巨大作用。
“我可能确实没有考虑那么多，但就我看到的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资料，我本身可能就更倾向于二皇子的，”何奕书确实没有那样的大局观，也并不是太关心皇室权力的波动，他更看重的是自己，以及身边在乎的人的感受，“再加上三皇子既然敢这样算计我，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乔安的身上，就算只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也不可能帮他。”
何奕书的态度在让亚尔曼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让他的心头莫名，升起一丝羡慕，如果可以无拘无束地活着，谁又想被外界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这种莫名冒出来的想法，让亚尔曼轻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么我会帮你安排机会和二皇子见面。”
“那就谢谢伯父了，最近总是麻烦您帮忙，真是辛苦您了。”何奕书真诚道谢，如果没有亚尔曼在，他在做很多事的时候都会受到限制，甚至根本找不到获取信息和方法的途径。
亚尔曼微微一笑：“我做的这些事情，可远远比不上你带给我和艾德里安的帮助那么巨大。小书，你的影响力确实远比你以为的高得多。”
“伯父谬赞了，不过听伯父这样说，我确实很高兴，”何奕书咧开嘴角笑了，能得到在意的人的肯定，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伯父商量一下，是有关汉字符卡的。”
“请说。”亚尔曼眼睛一亮，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何奕书又要给他带来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了。
“之前我在制作汉字符卡的时候，其实是在想着它能不能给人体带来更大的作用，无论是哪种方面。但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虽然把汉字符卡作用于人体，确实是一件可能造福人类的事情，但反过来思考，它也有可能存在极大的隐患，”何奕书虽然一直在忙于各种事情，但他从未停止过汉字符卡的练习和创新，“考虑到这方面的原因，我暂时转移了符卡制作和研究的方向，我想制作出更适合在真正的战场上使用的汉字符卡。”
这番话让亚尔曼的眼睛变得更加炯亮起来：“这种想法很好，而且你的考虑是很有必要的，使用在人体上的汉字符卡确实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及隐患，就像之前的治愈型符卡，虽然结果非常成功，但其实在征集志愿者的时候，我也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亚尔曼在此时提起这件事，显然不是要在何奕书面前讲述自己的辛苦，而是因为事情确实如何奕书所说的那样。
但凡是用在人类身上的药剂、符卡，都必须格外谨慎小心。
在对何奕书的担忧表达了赞同之后，亚尔曼又问道：“那么有关用于实战的汉字符卡，你有什么进展？以及遇到了哪些问题？”
“我暂时的方向是想达到符卡的一对多作战，以及扩大符卡的使用范围，”何奕书将自己之前准备的模拟视频呈现在亚尔曼的视线中，“我查到的资料显示，无论是在正常的比赛中，还是在实战中，符卡都只能作用于自身机甲，用于提升速度，或是提升攻击力，但却无法对其他机甲起作用，更不可能同时对多架机甲造成影响。我在想能不能制作出能够克服这种问题的汉字符卡。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目前为止，符卡使用范围最大的单位就是机甲，但在实战过程中，还存在很多比机甲形体更巨大的载体，例如宇宙飞船、星际战舰等，如果能够把符卡使用于这些载体中，我想军队的战斗力一定会有极大的提升。”
亚尔曼的眼睛越来越亮，但在沉思片刻后，他的眼神却慢慢黯淡下来，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的想法非常好，但其实在之前的研究中也有人提出过这样的构想，只可惜就算是S级效果的符卡也无法支撑比机甲更大的使用单位。换句话说，并不是我们不想把符卡作用于更大的单位，但符卡本身并不允许。至于一对多的作战，就更无法实现了。”
“伯父先别急着难过，虽然之前无法达到，但现在可不一定了，”何奕书自信地勾起嘴角，“毕竟现在有我在了。”
想到某种可能，亚尔曼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你说得对，有你在，现在确实存在实现这些设想的可能。小书，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一切需求。”
“那就先谢谢伯父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请伯父帮忙，”何奕书顺势开口道，“我已经制作出了几张符卡，但暂时还无法检测到符卡的数据，所以我想请伯父帮我安排一个合适的场地，以及十几架机甲，我想做个实验。至于符卡使用单位扩大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比较合适，这件事，还要麻烦伯父帮我想一想了。”
“好！好！实在太好了！”亚尔曼因为何奕书的话而爽朗大笑，显然是非常激动，“小书，你实在太会给伯父带来惊喜了！如果这次的试验能够成功，这对于军部来说将是一次非常巨大的改革和进步！”
何奕书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伯父，你先别太激动了，现在实验都还没做呢，我也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伯父只是这么说说，你不用因此有太大心理压力，”亚尔曼勉强收敛起脸上的激动之色，保证道，“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伯父吧，伯父一定会尽快帮你安排好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