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对劲(8)

　　乔蔚然没有抬头，额头抵在结实的胸肌上，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硬邦邦的。
　　谭翀的体格不像软绵的毛绒玩具，极富有力量的感觉，还是吸引着乔蔚然想要拥抱，想要把头埋进谭翀胸口蹭蹭。
　　乔蔚然用指尖摩挲着衣服的布料，小声嘟囔：“你这怎么练的？”
　　“体能训练。”体育生还能怎么练，运动多了自然会长。
　　“哦…”荷尔蒙的味道让乔蔚然心猿意马的，他还在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谭翀，你闻到我身上香水的味道了吗？”
　　“嗯。”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到底是谁在心慌。
　　乔蔚然靠着谭翀继续占便宜，问道：“好闻吗？”
　　谭翀也跟被点了穴道似的，没有推开他，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嗯。”
　　得到满意的答复，乔蔚然忍不住笑了笑，“你还看吗？我要换衣服了。”
　　谭翀赶忙别过脑袋，目光看向其他的地方，这个时候，任何细微的声音的，都能被他捕捉到。
　　布料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乔蔚然的呼吸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说难以言说的焦灼，也有等待带来的美好。
　　直到他手腕上一热，乔蔚然抓住了他，说了句，“好了。”
　　他俩出更衣室的时候，门口的人聚集着还没人，乔蔚然低头拉着谭翀加快了脚步，把起哄声彻底抛在了身后。
　　乔蔚然觉得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牵着手的时候是有意识的，肌肤接触的感觉很强烈，他俩还没松手只是他不愿意放。
　　他拖着谭翀一个教室挨一个教室的找，要没人上课的，要不影响别人上课的。
　　教室相对于外景要安静得多，随手挪动一下桌椅的响动，都让心里乱糟糟的。
　　之前那套是全身照，这套多以上半身为主了。
　　乔蔚然找了个作为坐下，胳膊肘往桌上一搁，俨然一副文文静静小女生的样子。
　　“你坐这儿。”他拍了拍面前的课桌，“俯视的角度拍一张。”
　　谭翀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又有点听话，霸道和服从在他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他靠在课桌上，镜头六十度角对着乔蔚然的脸，按下快门键后想给乔蔚然看看。
　　没想到乔蔚然默默的来了一句，“总感觉你拿开单反就会亲我。”
　　他俩的之间的距离不远，挪开单反刚好能到亲密距离，谭翀手抖了抖，只能躲在单反后装没听见。
　　教室的窗帘大开，光线充足，镜头里的乔蔚然嘴唇红润，眼瞳泛着光。
　　谭翀这直男不知道这些多少有化妆的功劳，他只是觉得，乔蔚然比平时看起来还要楚楚可怜一点。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谭翀都不给一点反应，乔蔚然这等厚脸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为了打破尴尬，乔蔚然恹恹道：“拍好了吗？我换个姿势了。”
　　“嗯。”呆瓜，就知道嗯嗯嗯。
　　乔蔚然没什么生气地往桌上一趴，下巴搁到手背上，眼神淡漠地盯着镜头。
　　谭翀往后退了一点然后蹲下，找了个和乔蔚然平视的位置拍了几张。
　　日常照不像写真那么专业，进度很快，乔蔚然还在因为谭翀刚才的反应不高兴，也不能说是不高兴吧，就谭翀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自己也表达的那么清楚，可谭翀还是不温不火的，弄得乔蔚然心里堵堵的。
　　乔蔚然没去看照片，垂着眼睛问了句，“我穿女装还要化妆你会觉得恶心吗？”
　　“不会。”谭翀只是感觉，见乔蔚然今天这打扮，他心跳加速了。
　　不喜欢，也不讨厌，就是没个清楚的态度，乔蔚然还是不死心，“那你刚刚会亲我吗？”
　　谭翀正好把单反放下，这下算是无处遁形了，他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即便是乔蔚然穿女装，他也清楚的知道乔蔚然是个男的，他没想过喜欢男的，至于有没有亲的冲动，更加说不清楚。
　　一问到这种问题，谭翀就能浆糊糊了嗓子一样，有这么为难他吗？
　　乔蔚然瘪着嘴，往旁边一坐，空出了身边的位子，“那你陪我照一张吧，不用单反，用手机。”
　　谭翀没有拒绝，他坐到乔蔚然身边，腰杆抻得笔直，四平八稳的，一副老一辈拍结婚照的姿势。
　　乔蔚然将手机拍照调成了延迟模式，搁到桌上往后靠，他想离谭翀近一点，将椅子往谭翀身边挪动，声音巨大，他心虚地看了眼谭翀的表情，谭翀没有任何反应。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乔蔚然伸手按了下拍摄，手机画面里，谭翀的目光一直直视前方，面部线条僵硬。
　　就在倒计时最后的一秒的时候，乔蔚然脑子一热，改变了主意。
　　他起身亲在了谭翀的脸颊上，这一幕被定格在了手机里。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谭翀的腮帮子微微鼓动，乔蔚然亲完人手脚有点发软，跌坐到椅子上，心想谭翀会不会动手打他啊。
　　一秒，两秒，走针在心中滴滴答答的，乔蔚然耍地流氓他还委屈，“可是我想亲你…”
　　嘴唇接触脸颊时柔软的触感，在谭翀脑子里挥之不去，乔蔚然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除了沉默，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
　　两人无声的并排坐着，乔蔚然手指纠缠在一起，没去管手机，谭翀用余光大量着乔蔚然的一举一动。
　　这种静谧，被敲门声打断了，“同学，教室你们还要用吗？我们想用来排练。”
　　乔蔚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只想快点翻过这一页，“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就走。”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起身的时候，谭翀主动担起了拎包的工作，他看了谭翀一眼，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从教室出来，抠抠搜搜的乔蔚然说要请谭翀吃饭，两人在后面吃过晚饭才回学校。
　　这一通折腾，硬是把刚刚亲人的举动从两人的脑子里暂时拽了出去，乔蔚然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哭丧着脸道：“这么晚了，我室友他们肯定都在宿舍了，早知道我就带着衣服出来了。”
　　这个样子回去，罗毅对他肯定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谭翀没有说话，只是在该到两人分别的时候，他还跟着乔蔚然，乔蔚然见他没把东西给自己的意思，“你不回宿舍吗？”
　　“送你上去。”
　　这要乔蔚然怎么计较谭翀对他的感情不做回应，打一巴掌给块儿糖也不过如此了吧，偏偏这块儿糖还是乔蔚然最喜欢的口味。
　　晚上进出宿舍的人流比白天密集，乔蔚然扎眼的女装打扮，实在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他还要做人的，只能用头发捂着脸掩耳盗铃。
　　宿舍的大门紧闭，乔蔚然边掏钥匙边问谭翀，“你要进去吗？”
　　谭翀点了点头。
　　死就死吧，乔蔚然推开宿舍门，正对着门的罗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正想开口恶心乔蔚然几句，可乔蔚然身后站了个人。
　　乔蔚然昂首挺胸朝里面走，室友的目光依旧嫌弃，只是没人吱声，他没想到谭翀的作用这么大。
　　耽误了谭翀大半天的时间，乔蔚然小声道：“你回去吧，我去洗澡。”
　　说完，乔蔚然就想爬上床去拿睡衣，谭翀将手里的东西搁到桌上，一回头发现对面的床的王奇立马捧着手机背对了过去。
　　谭翀按住乔蔚然的肩膀，“我帮你拿。”
　　这该死的男友力和安全感，让乔蔚然这个傻白甜少女心爆棚，他乖乖站在下面。
　　床好像容不下谭翀高大的身躯，他只站上了两节梯子便轻而易举地拿了乔蔚然的睡衣。
　　乔蔚然不好意思在外边卸妆了，摘了假发和头套，抱着衣服和洗漱用具往浴室里走，还小声催促谭翀，“你快走吧。”
　　目送乔蔚然进了浴室，谭翀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乔蔚然的桌前玩起了手机，手背触碰到毛茸茸的假发上，他伸手拨弄着假发，上边还有残留着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