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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28)

作者:卿戈 时间:2024-05-25 09:48:33 标签:种田文 市井生活 科举 成长 轻松

  “我、我不是、我可以少吃点饭”,云胡忙不迭摆手,他是不怕吃苦的,以前在家里饿得没东西吃,他还去后山捡野果子挖野菜呢。

  谢见君轻笑,“逗你的,小傻子,有我在这呢,还能让你们吃不饱?不要担心。”。他盘算好了,等着过几日,他把手头上的功课赶一赶,待晚些下了课后,就挑着扁担去四边挨个村子摇着铃,叫卖叫卖,那么一板豆腐,也不能单单指望着福水村。

  不晓得谢见君已然有了主意,被他好声好气地好一通安抚,云胡心底冒起的层层浮躁悉数被抚平,入夜后,他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房梁子琢磨了大半宿,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

  ————

  豆腐营生突然变好了,这是谢见君没得预想到的,一连几日,他从许褚那儿回来,家中余下的豆腐零星半点的,有时竟是一点都剩不下,碰上来得晚些的农户,只能空手而归。

  他本想着再多做一些,可见着这几日,云胡累极了,上眼皮搭下眼皮,脑袋一歪就迷瞪过去了。寻常时候,哄着满崽睡下后,云胡除却给他研磨,顺带着做些针线活儿来消磨时间,等他一道儿歇下呢。

  他当是以为云胡这些时日跟着起早磨豆腐,身子骨扛不住,几次将睡着的人抱到炕上,掖好被角后才去忙自己的课业。白日里的营生都交给云胡一人操劳,他心里过意不去,想着同许褚那边商量商量,只早些去上课,下午回家里来,不好叫云胡跟陀螺似的忙里忙外,还要看顾着调皮的满崽,一家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还没等他开口,赶着有一日,天阴沉得厉害,许褚便放他早些回去歇息,他步履匆匆地推开院门,意料中迎上来的俩人,却是一个也没见着。

  “见君呐,今个儿这么早回来了。”福生娘打院外门口过,瞥见谢见君自个儿站在院子里发蒙,出声招呼道。

  “今日天不好,得先生体恤,放了我早假。”,谢见君温顺回道,“婶娘,您见着云胡了吗?”

  “云胡?”,福生娘眉头一皱,“晌午我从妯娌那回来,碰巧遇着他背着竹篓子,把满崽送到小山家去后,就自个儿出村去了。”

  “出村去了?”谢见君喃喃重复道,云胡鲜少会出门,况且还是自己一人,他这心里隐隐冒起些不安。

  “见君,怎么了?可是有啥事?”,福生娘瞧着他眉头紧蹙,关切问起。

  “没什么。”谢见君心不在焉地应道,“婶娘,您今日几时见着云胡的?”

  “大抵、大抵..”,福生娘仔细回想,“大抵是未时刚过半吧,我瞧着他从小山家出来,打了声招呼,云胡说是去外面办些事,背着竹篓便走了,哎呦,我也没多问两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事,婶娘,我出去寻寻去,保不齐云胡快回来了。”,谢见君心有疑虑,但也不好声张,拜别了福生娘,他先是进院子里寻了一圈,小柴房里磨好的一板豆腐不翼而飞,连小杆秤都不见了影儿,他脸色愈发凝重,莫不是、莫不是云胡自个儿出村卖豆腐去了吧?

  他着急忙慌地跑来小山家,逮着满崽一问,果不然如自己猜想的那般,云胡背着竹篓,走街串巷地卖豆腐去了,只是平日这个时辰,他早就来接满崽回家去了,却不知为何,今日到现在都没见着人。

  他心中的不安更甚,头着听人说,近日来村外不安分得很,时常有盗匪出没,云胡这风一吹就倒的瘦弱身子杆儿,若是碰着悍匪,可不占什么便宜。

  他这趟过来没把满崽接走,正巧赶着柳哥儿在家做绣活,便将这孩子托付给他帮忙照看一时,自己则回家里,拿上油纸伞,匆匆忙忙地出了村子。

  天色渐沉,起风了,大团大团的乌云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谢见君闷出了一身热汗,他腿脚走得酸胀,寻了处避风口,扶着腰歇了歇脚。

  他一路打听过来,的确有几个妇人,对云胡稍稍有些印象,只记得是个背着竹篓的小哥儿,腼腼腆腆的,说起话来细声细气,但卖的豆腐倒是足斤足称,至于其他的,也说不上别的来,对云胡的去向,更是一问三不知。

  他眉头紧拧,走几步便向四周张望两眼。

  临走那会儿,担心云胡回来不见他心里着急,就将自己所行之路同柳哥儿招呼了一句。柳哥儿便说,若是云胡来家里接满崽,他就将人留住,差他阿爹循着路摸过来,知会他一声。想来云胡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现下到这个时辰都没递来什么消息,只怕是遇上麻烦了。

  谢见君一语成谶,云胡的钱兜子被“白日鬼”摸走了。

  原是今日豆腐卖得快,申时刚过半,背篓里的豆腐就只剩下个把斤数,他盘算着卖了这些,独留一小块,赶着谢见君下课前,回家起锅煨上一锅白萝卜炖豆腐,这天儿冷,三人围坐在炕桌前,饱饱吃上这么一顿,到睡前,身子骨都是暖烘烘的。

  不成想,刚给一婶子称下两斤豆腐,迎面撞过来一壮实汉子,将他撞了个趔趄。

  “你眼瞎吗?不长眼的玩意儿!堵在这儿挡什么道?!”壮实汉子粗着嗓子叱骂道。

  云胡吓得浑身一激灵,立时就垂着脑袋避到一旁,让开了面前的大路。

  汉子斜睨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

  “哦呦,这人说话可真难听,这条路这么宽,偏偏就往这边撞,分明是他眼瞎。”前来买豆腐的婶子气不过,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没事。”云胡不愿起冲突,勉强扯着嘴角对那婶子笑了笑,手伸到腰后,想要扯出钱兜子来,给这婶子找钱,却不料,身后的手摸了个空,钱兜子不见了!

  他僵立在原地,一颗心从高处,“砰”地坠入了冰窖,他哆哆嗦嗦地摸遍了全身,哪还有钱兜子的影儿。

  被、被偷了!钱被偷了!云胡头皮倏地发麻,浑身冒起阵阵虚汗,他蓦然转头望向没走远的壮实汉子,紧追慢赶地追上去,堵在汉子面前,气喘吁吁道,“你、你还我钱兜子!”。

  汉子一巴掌将他掀翻在地,“滚一边去,胡说什么呢!”

  “没、没胡说、就是你、就是你!”云胡双手撑地,勉强稳住身形,他方才给一哥儿找了银钱,那钱兜子就拴在腰上,只汉子撞过来后,才不见了踪影。

  他麻利地站起身来,掌心被地上的碎石子划破了皮,渗着丝丝拉拉的血丝,他顾不得疼,张开手拦住汉子的去路。

  “你这哥儿,光天化日同一汉子拉拉扯扯,当真是不要脸不要皮!”,那壮汉被他纠缠得不耐烦,黑着脸气急败坏道。

  “你偷、偷了我的钱!你撞我、钱、钱兜子不见了!”,云胡急得心里“砰砰砰”直打鼓,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这一会儿功夫,额头就沁满了一层细汗。

  “你说我拿了你的钱?谁看见了?谁看见我拿你钱兜子了?”,汉子膀阔腰圆,一身横肉,他上前一步揪住云胡的衣领,将人一下子提溜起来,腿脚离了地,手臂上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云胡脚尖艰难点着地,脸颊涨得通红,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余光中,他瞥见先前买豆腐的婶子正慢腾腾地这边走来,“婶娘!婶娘!”

  汉子闻声,心里生出几分怯意,立时就松了钳制,藏在腰间的钱兜子赘得身形沉甸甸的,隐隐发烫。

  云胡借机跑到那婶子身旁,“婶子、您、您刚才也瞧见、就是他!是他撞、撞我的、对不对?”

  那婶子正要开口,察觉到壮汉骇人的目光望过来,她瑟缩一下,一把将云胡推搡开,“你、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见他撞过你?”,说着,她就要绕开俩人,往一旁大路上走去。

  “婶娘、您、您帮帮我、那是我卖豆腐的钱啊!”云胡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他紧紧地抓着那婶子的衣摆,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求求您、求求您了、您看见了、是嘛!”

  婶子面露难色,她看看泣不成声的云胡,又怯怯地望了眼面目凶悍的壮汉,在云胡炽热的眸光中,别过脸去,躲开了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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