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怕我抹消灵基(70)

　　“唉呀，真是不巧, 竟然会在我亲近这位女士的时候有敌人来袭呢。”
　　牧羊人大卫摆弄着木杖, 毫无紧张感地调笑道，就在他即将扔出石头的前一秒, 他看见了一个他绝对不想看见的人影, 从花下走了出来。
　　“我只是路过, 大卫你可以继续了。”
　　“啊哈哈，那怎么可以呢！”牧羊人大卫挂着尴尬而不失风度的微笑，悄悄离身边的阿塔兰忒远了一点, “虽然我并不熟悉我在成为王之后的事迹，不过，作为父亲, 就要有一个父亲的样子嘛！”
　　盖提亚震惊地瞪大了眼。
　　所罗门的父亲，又是牧羊人，那么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是大卫王！
　　……
　　所罗门立在花下，平静得一点都不像是个刚和父亲久别重逢的儿子，只是相当漠然道：
　　“请随意，我并不介意你有多少妃嫔，反正在过去你已经很多次当着我的面和母亲以外的妃子调情了。”
　　脸上还残留着尴尬的阿塔兰忒火速闪到一边，并且狠狠瞪了大卫一眼。
　　“连儿子都年纪一大把了还到处搭讪女人，真不愧是男人呢！”
　　始终保持着青春姿态的女猎手直率又辛辣地对其搭讪行为予以回击，并且对大卫露出了鄙夷神态。而当这个对男人抱有极度不信任感的女猎手转向所罗门时，紧绷的表情却又奇异地松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你似乎并不是被召唤出来的从者吧，难道是阿尔戈号上的‘那种东西’？”
　　“我是所罗门，诚如他所说，我是他的儿子，并不是自称魔神的那种东西。对于父亲不尊重女性的行为，我对此感到相当抱歉。”
　　“少来了，这些空话对我来说可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你看起来至少不像是伊阿宋那样的烂人，我就暂且好好听你说话吧。”
　　尽管还保留着相当戒心，但所罗门说漂亮话的功力还是让他成功取得了和阿塔兰忒平静交流的空间。
　　“说吧，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为什么是活着的状态。按理说那家伙早就上了英灵座，儿子也应该死去很久了才对。”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所罗门就流畅地接上了她的话。
　　“取得肉身是因为我向链接根源的大圣杯许下愿望，而之所以会因为到这里来，是为了修正这片地方。降服阿尔戈号上的存在，收回圣杯。”
　　……
　　几分钟后，大致了解到情况的几人围坐在篝火边，看着架在上面的烤串滋滋作响。
　　“所以说阿尔戈号上的那东西是你的使魔喽？还附身在伊阿宋那个烂人身上？而你是另一个世界线的所罗门王，为了解决这个麻烦还特意跑到这里来？”
　　阿塔兰忒豪放地大口撕下一块龙肉，吃得满嘴油光的同时发出犀利疑问。
　　“连你这种在另一个世界线的都知道要来解决，那这个世界线的所罗门干嘛去了？给我们添了这么多工作量，难道不该出来道歉？”
　　所罗门沉默了一会儿，金色的眼睛里在火光中似乎隐隐泛起悲悯：
　　“这个世界的所罗门，他出了一点问题，以致于失去了力量。”
　　除了第一宝具 Ars Nova ，那个叫罗玛尼·阿基曼的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击怜悯之兽·盖提亚的力量。而一旦那个宝具发动，英灵座上的英灵就会彻底消失，罗玛尼·阿基曼也好，所罗门和耶底底亚也好，都会彻彻底底的……
　　不复存在。
　　大卫感兴趣地抬起头，凝视着幼子的眼神里充满探究。
　　火堆边的虫鸣停止了，也许是从小就在丛林里长大的缘故，野兽般的直觉让阿塔兰忒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搅了父子间应有的对话，于是主动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要去散步。”
　　丢下一个拙劣借口之后，阿塔兰忒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父子两个，外加一只猫，隔着摇曳火堆静静对视。
　　“所罗门。”
　　不同于之前轻浮的语调，在这一声低沉的呼唤背后，那个曾统御着以色列的王仿佛从牧羊人身上活了过来。不过才刚坚持没几秒，大卫的形象就又崩溃了。
　　“嘛，虽然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大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边这个所罗门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篝火哔啵哔啵地响着，带来丝丝暖意，所罗门垂手，把一块双足飞龙肉送到盖提亚嘴边。
　　“他放弃了从者的身份，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特殊天赋的人类，打算像平凡人一样度过一生。”
　　“什么？”
　　大卫惊呼出声，不过脸上显然不是责备和关切交杂的表情，反而是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种不可思议。
　　“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也会想变成人类吗！”
　　“大卫，我也向圣杯许愿，想要成为人类。”
　　某以色列王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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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你也一样？”
　　大卫神奇地看着所罗门，就差像围观什么神奇动物一样围着他转圈圈了。
　　“难怪我觉得你说话的方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呃，这个让我想想啊……”
　　在儿子“铁面无私”的表情下，大卫顿感亚历山大，汗珠一滴滴从鼻尖上冒了出来。
　　在明亮的火焰下泛出油光。
　　“对了，你为什么身边要带只黑猫，还走到哪里都要带到哪里，难道是你新晋的爱宠，还是什么可以变成美女的魔兽？啧，所罗门你的口味是越来越重了啊……”
　　吧嗒一声，叼在盖提亚嘴里的飞龙肉掉了下来，呆呆地盯着那个思维飘逸到天边的男人。
　　盖提亚本来想发火的，可是内心魔神却在这时候吵成了一团。
　　巴力：什么魔兽，我们是魔神好吗？你全家才是美女魔兽！
　　佛劳洛斯：虽然你是王的父亲，可我还是想说，你要尝尝我特制的炸弹吗？
　　菲尼克斯：感觉可以用这句话作为蓝本，写一首关于爱情的长诗呢。
　　桀派：所罗门王的爱宠……不是宠物，是恋人……诶？虽然很可能被打，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们和王的话……这很可以啊！！！
　　剩余魔神柱：救命，为什么我们会觉得桀派这个丢人玩意儿说得好有道理！
　　……
　　“噫，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吧？”
　　恶趣味爆发的大卫饶有兴致地盯着盖提亚，嘴角浮出不知是欣慰还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自从刚才所罗门坦诚之后，一个想法，突兀地从牧羊人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曾经以所罗门为祭品，献给天上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用以换取以色列的繁荣昌盛。那个时候的耶底底亚，从来不属于他，而属于神。所以他从未对那个继承王位的孩子投入任何关注，也从未对他抱有任何期待，但是现在，他有了。
　　被圣杯复活的儿子，到底是神的耶底底亚，还是他的所罗门呢？
　　他想要看到那个孩子，对他露出属于“人”的表情啊……
　　“哦，大卫，它不是我的新晋爱宠，它是盖提亚。”
　　“你的使魔，是那边那个世界的吧？”
　　大卫好奇地拎起黑猫后颈，又轻轻戳了戳它肚皮，欣赏着黑猫挣扎的同时失望地撇了撇嘴。
　　“你那七十二魔神不是很能干吗，甚至连泛人类史都想烧掉，为什么我只觉得跟普通猫没什么两样。”
　　所罗门凝视着小黑猫，语调不自觉轻快了不少。
　　“因为它就是一只普通黑猫。”
　　“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啊！本来我在时间神殿里待得好好的，什么都没干就被踢进这只猫里面了，甚至连做普通使魔的资格都没有！”
　　盖提亚嚎叫得怨气十足。
　　“可是你这样子根本就是个拖油瓶啊，你要想想办法，变回那个万能的使魔啊！”
　　大卫摩挲着下巴，看看黑猫，又看看注意力始终放在黑猫上的所罗门，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陡然折回身，扒了扒身后的树枝堆，从中拖出一个被严密包裹的木箱，飞速将木板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