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中单(82)

　　李许家觉得非常失望，还想说“你变太多了”，但没有说出口。
　　“蜂鸟俱乐部的确是我建立的，不过那是四年前，”金尚勋道，“我打职业之后没管它，之后被公司的人拿去卖了。虽然INPO是大股东，但是蜂鸟俱乐部改名后一直是傅梅寇在做，我知道之后就把它解散了。
　　“因为怕你不理我，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我很抱歉，对不起。”
　　金尚勋道了今晚的第二次歉，手指交叉，嘴唇抿紧，声音也低落下去：“……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服务员端着锅过来了，正准备上菜，也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放下锅赶紧溜掉。
　　李许家松开抱着的手臂，道：“……加上之前的一次，这是第二次了。”
　　金尚勋道：“对不起，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李许家道：“你来下菜。”
　　“好。”
　　李许家指挥金尚勋把菜都下到了红锅，后面自己被辣得狂喝可乐，金尚勋脸也红红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手上还不忘给李许家倒果汁。
　　吃到一半，外面传来很大的吵闹声，一群人打闹着进来了，大多都是女孩，有的手上还拿着没喝完的啤酒，应该是隔壁酒吧街嗨完了过来吃饭的。
　　一群人从他们旁边的过道走过，带来一阵混杂着不同香水味的微风。李许家打了个喷嚏，顺手接过金尚勋递过来的纸。刚重新拿起筷子，就看见几个女生又小跑着倒退回来，毫不见外地弯下腰，猛盯着金尚勋的脸瞧。
　　金尚勋抬起脸，礼貌地对她们微笑了一下。
　　离他最近的女生一下捂住胸口，道：“帅哥，刚才我们在外面就看见你了，从博萨卡上下来。”
　　另外一个女生道：“Can you understand Chinese? You are so hot!!!”
　　她们刚说完，就被同伴拖走了。金尚勋松了口气，道：“好险。”
　　李许家道：“这些女的好烦。她们为什么说你热？”
　　金尚勋好像不想多说：“因为我被你辣到冒汗了。”
　　李许家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辣死你。”
　　其实他出的汗比金尚勋多，在灯下连鼻尖都泛着点细碎的光，被辣得眼尾也带着点红，有跟平时不一样的少年气。
　　金尚勋撑着下巴看他，突然道：“宝贝，我好爱你。”
　　李许家手抖了一下，鹌鹑蛋从筷子间滑了下去，就听见金尚勋继续道：“表白的时候没有说过，现在补上。”
　　李许家端起果汁喝了一口，道：“快吃。”
　　金尚勋笑了笑，道：“你好可爱。”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神神秘秘地过来，递给金尚勋一张折起来的便签纸。金尚勋满脸疑惑地接过打开，李许家瞬间凑过来跟他一起看。
　　看完，李许家先道：“这女的好猛。”
　　金尚勋很不开心，道：“我像那种人吗？虽然博萨卡差了一点，也不至于要被宝马包养吧。”
　　李许家道：“她怎么看出来……那个的？”
　　金尚勋把他凑过来八卦的脸扶正，让他直视自己，道：“小家，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李许家道：“你又不会答应。”
　　金尚勋：“但是我感觉被冒犯了，这让我很不舒服。”
　　李许家就拍拍他的肩，道：“人生在世，有些事也没办法，看开点。”
　　金尚勋无奈道：“你有时候让我觉得我们是好兄弟。”
　　李许家露出一个“难道不是吗”的表情，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金尚勋把便签纸扔进垃圾桶，看了看窗外，道：“雨停了。”
　　李许家也朝窗外看去，雨后的地面反射着霓虹灯的光，看起来颇有几分魔幻色彩。他们结了账出门，李许家深呼吸一次，道：“还是外面凉快。”到了露天停车场外，李许家一下发现了：“你的车被撞了。”
　　博萨卡甚至没上牌照，全身崭新，只是车尾的地方被撞凹下了一大块，尾箱盖则被撞得凸了起来，车后玻璃蛛网状破裂，仿佛戳一下就会碎开。博萨卡身后就是罪魁祸首——一辆红色的宝马i8，车头也算的上惨烈，两个车灯全碎，警示等还一闪一闪，只是车里面没有人。
　　李许家道：“撞的人是不是傻/逼啊？”
　　“……”金尚勋道：“我让人撞的。”
　　李许家：“？”记仇小王子？
　　“她是宝马，我是博萨卡，说起来也算我赚了。”
　　李许家保持震惊状态，心道还能这么算账的吗？他道：“……那好在你买的是博萨卡。”
　　金尚勋侧过脸看着他，道：“因为机场旁边只有它的4S店。”
　　李许家：“……”虽然有点心疼才买了几个小时的车，但这种没素质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金尚勋却仿佛有读心术，道：“我就是很没素质。”
　　金尚勋：“可以牵手吗？”
　　他们手牵手过了马路，李许家脑子有点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金尚勋拉着走过了几条街，虽然在晚上，他们的回头率依然很高。李许家道：“我们怎么回去？”
　　金尚勋道：“走回去的话，也只要两个小时。”
　　李许家：“但是周成来了之后就要我们十点必须回基地，不然要扣工资。”
　　金尚勋回头看他，表情有点像在问“工资重要还是我重要”：“难道你想这么早就回去么。”
　　李许家想了想：“好吧。”
　　他给老王打了一个视频电话，先说自己十点回来不了了，老王在视频那边无情道：“五百块不要了？”
　　李许家把镜头往旁边侧了侧，露出金尚勋的下巴，金尚勋注意到，低头让自己进镜头，微笑道：“临川哥。”
　　李许家把镜头侧回来，还没说话，老王就立马答应：“行，你俩注意安全啊。”
　　又走了一会儿，李许家道：“我们真要走回去啊？”
　　金尚勋道：“累了吗？我可以背你。”
　　李许家想象了一下那画面，道：“那也太基了吧。”
　　金尚勋：“……”
　　两个人抱着同样的心思，都遗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出租车这种东西。
　　他们路过一片整齐摆放着的共享单车，李许家便决定骑回去。共享单车这几年什么颜色的都出来了，摆在一起简直看得人眼花缭乱，金尚勋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小粉车，李许家说这也太少女了，金尚勋还是坚持要骑这个颜色，并且为了实现自己骑情侣单车的心愿，让李许家也选了小粉车。
　　他们两个慢悠悠地往基地骑，因为下过雨，现在车也不多，路过居民区的时候，更是感觉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前面有上坡，李许家呼哧呼哧骑上去，下坡的时候松开一只手，夜晚的风把队服吹得鼓起来，他对旁边的人道：“好爽啊。”
　　金尚勋没说话，而是温柔看向他，李许家看不清他眼瞳，但是猜想那一定是一片融化的琥珀海洋。
　　他听见自己剧烈心跳的声音。
　　终于骑到了静安区的标志建筑物神塔酒店，门口的豪车从街头摆到结尾，金尚勋在神塔酒店门口停了车，屈腿轻松撑在地上，李许家见状也停了车。金尚勋抬头看着夜空中竖立的足有四百米的神塔酒店，李许家以为他没见过，便介绍道：“这是上海第三高的楼。”
　　金尚勋：“嗯。”
　　这时，一辆林肯从他们面前转弯，进入了酒店大门。门卫打量着这边两个骑小粉车的可疑人物，但大概也是见多了这种“观光客”，看了几眼就转移了视线。金尚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身下的不是共享单车，而是兰博基尼。李许家心道难道是在数有几层吗？这得数多久？
　　他正要打开手机查一下有几层，就听见旁边人终于说话了。
　　金尚勋道：“要开/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