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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始于夏日(87)

作者:它似蜜 时间:2018-11-16 22:50:11 标签:甜文 兄弟 养成 年上

  “你果然来了。”还是机械发声,没有风,听来十分清晰。时湛阳看清他手里的电脑,也看清他的面具,遮住上半边脸,是纯黑的,造型却十分夸张,有着巨大的喙和菱形的未镂空的眼,像某种鸟类。
  “凤凰。”那人又道,嘴都不张,迅速地敲击键盘,“烧焦的凤凰。”
  “你好。”时湛阳把拐杖支在腋下,和他握手。
  “没有带其他人?”那人迅速地松开了,仍旧十分谨慎。
  “哈哈,轮椅都没有人帮我搬。”时湛阳微笑道,不动声色地观察,除去这人下半部分格外眼熟的五官,他还注意到面具后掩藏的白发,中长发,全白,可这人手上皮肤十分细滑,并且血肉饱满,至少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翁,“我们切入正题?”
  “好。”那人直接席地而坐,盘着腿,很惬意,黑西装们不动,枪还是举着。
  时湛阳也不动,垂下眼睫,“如果你执意戴面具对我,恕我无法感觉到任何诚意。”
  “啊?”那人跟没听懂似的,懵懂抬起脸来。
  “那也就没办法结盟咯。”时湛阳轻松道。
  那人似乎仔细思考了一番,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机械男声紧接着字正腔圆地说:“没有这个必要,反而会让你感到不舒服,确定要摘?”
  “请。”时湛阳退了半步,就着紫红色天空反射的霓虹,他要看个清楚。
  那人把电脑放下,抬手在后脑勺忙活,头发先散了下来,的确是中长发,的确也是全白,面具向下滑开半寸,额头露了出来,他就要摘了,时湛阳的猜想就要验证了——
  突然,也就是刹那间,两个黑西装同时倒下,第三个正要扣动扳机,也是猛地仰面一翻,死状和前两个一样,脑门上一个穿透的小血洞。
  面具人一声不吭,抱上电脑直接跳楼,这一切都在三秒之内,时湛阳没拦住,也没看清他的脸,挪到天台边缘往下看,哪还有什么人影。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条腿如此废物,时湛阳是气急败坏的,又没有对讲机,他打电话给楼下守着的伙计,要他们搜整栋楼,高层也搜,地面也搜,地下也搜,还要把开枪的拎出来,刚才有什么危险?三颗子弹倒是利索,之前的所有付之东流,以后又能否再把这爱摆架子的中二病面具人叫出来,更是一说!
  他只觉得把那不长眼的怎么样都不解气,再罚,再如何,又有什么用?他又失败了!败得像出滑稽剧!摔了电话,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吹,凉飕飕地划拉在耳边,时湛阳悻悻拄起拐杖,准备下楼,一转身,目光扫过三个死人,忽然撞上了一双皮鞋。
  他瞬间定住了,强迫自己慢慢地,一寸寸往上看,看快了他认定自己会立刻疯掉——腿,腰,一双握枪的手,西裤上沾了石灰,只穿了一件衬衫……还有一张这些天里日日夜夜都会想到的脸,苍白,疲惫,紧张。
  邱十里怔怔地望着他,“兄上,我……做错了?”


第六十二章
  “……先不说这个,”时湛阳深吸口气,揉了揉脸,“ナナ,你过来。”
  邱十里把两支手枪都别回腰后,枪管上装了消音器,它们又长又沉,抵在他的大腿上,他快步朝时湛阳走去,僵站在他跟前,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怎么不穿外套?”时湛阳竟脱下自己的大衣,沉甸甸地给邱十里披上了。只用一只手,尺码又大,差点滑下肩膀,邱十里还不想穿,硬要给他塞回去。时湛阳按住小弟的手,颇为认真道:“以后再不穿,我只能这样脱自己的给你。我也怕冷哦!”
  邱十里立刻老实了,下巴缩在领口中,垂下眼睫道:“……脱在下面了,耽误爬楼梯。”
  时湛阳松开他的腕子,没有急着下楼,只是退了一步站定,“这栋楼有十六层。”
  邱十里显得很不自在,别过脸,他去看一条马路外朦胧的霓虹,“兄上,我们先下去吧,太冷了。”
  时湛阳仿佛没听见,眯起眼问:“你不要命了?”
  邱十里还是盯着不远处的招牌,“FUJIYA”六个字母,还有圆圆的一个Logo,底板的彩虹灯管正在闪烁,对比度高的色彩总是显得热闹,“我没事,没有不良反应。”
  “看着我。”时湛阳道。
  邱十里立刻转过头去,目光是撞在时湛阳脸上的,撞上了,又很快慌慌地弹开,“真的没事。我只是想上来……电梯卡在中间不动,就爬了。”
  “为什么想上来?”时湛阳压住点烟的念头,二手烟对病号没有任何好处,尤其是刚刚完成爬楼射击等一系列动作的病号,“你觉得我有危险?”
  “我不知道。在楼下看不到——”
  “然后你上来,看到三个人拿枪对着我。那是你的本能反应,对吗?”
  “……对。”邱十里捏着鼻梁,他又不看时湛阳了,显得有三分颓丧,还有十分的懊悔,“兄上,我是不是不应该开枪?”
  “是。刚才对我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时湛阳坦然道,“但过去了,无所谓了,大不了以后再解决。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身体,ナナ,你没有听话休养。”
  “我不想休养。”邱十里也放松了些许,看着大哥毛衣上的织纹,他解释道:“就像小时候我被关起来,说这是休养,但总也不好,他们总是说我没有好,所以一直关,一直关。”
  时湛阳蹙了下眉,随即松松地笑了,“一样吗?这次只有两个星期,还是必要的两个星期。”
  邱十里立刻纠正:“已经三个星期了。这是第二十天。”
  的确,一周又那么一晃而过,时湛阳头痛地意识到,是自己忙忘了,“休息二百天也不过分。我也没有关你。”他补充道。
  “兄上不是冻结了我的护照吗?”邱十里猛地抬起眼睛。
  “但你还是找过来了。冻结就是想说,不要来找我。”时湛阳平静地接住他的瞪视,又平静地问,这平静更像种淡漠,“我想不通。我真的有这么不让我弟弟放心。”
  邱十里愣了一下,有点哑口无言了,为自己的冲动和任性。他好像是无药可救的,偏执狂似的,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但他还不想承认。
  时湛阳继续起他有条不紊的盘问:“这次怎么找到的?ナナ,我不想罚你,我罚那个和你多嘴的人。”
  听到这话,邱十里就彻底着了急,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哥呵出的白气,以及大哥过分冷静的表情,又像是入神,又像是失神,好比生吞下去什么滚烫的东西似的,“没有人,没有人和我多嘴,没有人和我告密,不用罚,”他艰难开口,每一个字,他都说得很费力气,“我自己找来的。我在日本三天了,我有定位。”
  “你有定位。”时湛阳是诧异的。他的确没往这方面想过,他觉得不至于。于是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嗯。”邱十里点点头,“我装了,在戒指里。”濒临绝望一般,他快速说。
  时湛阳望着邱十里仿佛茫然困惑的脸,他自己也是困惑的,花了几秒理解这其中的意思,指根箍着的那个小环,他还能明确地感觉到它呢。当初戴上去的时候,那个慌乱的夜,两人都黏糊糊的有点狼狈,不怎么正式,可那时时湛阳是狂喜的,完全真诚的,更是志得意满的,他觉得第二天的手术万无一失,他还觉得自己扎下了一条永远也不会断的根。
  “你装在,我们的,戒指里。”他又问了一遍。
  “是,我装了,”邱十里痛苦地点头,然后摇了摇头,“但是我没有想看它,装的时候我希望我永远不需要……”
  这话没说完,他想说希望自己永远不需要去看那个定位,去在这个半径六千多公里的星球上大海捞针地找一个人,他知道这不符合大哥的完美主义,对这成对的戒指,对大哥,也都是不公平的行为,他得把实话说了,可时湛阳再一次打断了他。
  “邱十里,我问你,我能不能这么对你?我能不能这么对你的戒指?”时湛阳这样叫他的名字,目光却一点波动也没有,亦无温度,他的声音也是,就好像平时,他面对任何一个麻烦的普通人,说一些不得不说的废话,哪怕这话本该是疑问的口气,“哦,我知道,你要说能,你喜欢这样,你恨不得我把监听、监控都装上,你想被我绑起来,每时每刻和我在一起,可我就喜欢吗?”
  邱十里只是空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发不出声音。
  时湛阳的眼光闪了闪,他也气喘吁吁了,极度受挫似的,垂下头捏着眼角,“……抱歉,我是想说,我以为这是我们两个的结婚戒指。”他哽了一下,“它是一样很神圣的东西。”
  “对不起。”邱十里最终只发出了三个音节。
  他紧紧攥着袖口,整个人都快缩到那件厚实沉重的大衣里去了。他看向时湛阳的手,在满心的动荡之中,抓到了一点感激——话说到这份上,大哥仍旧没有把那小环取下。
  时湛阳则转过身子,背对邱十里站了一会儿,目光所及之处,是几十米下的那一地靡丽,成群的年轻人,成群的车,这条日本最繁华的街道。他不想发脾气,虽然他的确肝火烧得要命,待到戾气和头痛都缓解了些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越久,就越无法再好好地去看邱十里,于是又转回来,邱十里还是没有动一下,冰冻似的保持方才的僵站,双眼空泛地盯着地面。
  “我最近一直在后悔,我一直在想,如果最开始我坚定一点,不管爸妈要怎样,我绝不把你拉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你和其他小孩一样,上十几年学,谈几段恋爱,结婚生子,每年买商业保险,每个月修剪草坪,周末还能去看看巨人队的比赛,对了,还要有一份合适的工作,五点钟下班,千万不要来姓时的狗屁公司卖命,”时湛阳长长地呼出口气,也许是空气太冷,他的眼角都被冻得干疼了,地上三具无言的死尸也尤为扎眼,“也不要杀人。我不想再看你杀人了。”
  “我……”
  “ナナ,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你的人生可以没有任何人,但绝不能没有你自己,你现在就是连自己都不要,你害怕自由。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错。”
  邱十里怔忪着,一点一点地听,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大,睁圆,他身上冻的冰不见了,不是化掉,而是碎掉,他整个人随之生动起来,溃退般说道:“不要这样,兄上,我求你……别这么说。”
  时湛阳不为所动:“我说的是实话。这就是你痛苦的来源。”
  邱十里不可置信,尖声叫道:“不是!”
  时湛阳显得无动于衷,默默地看他,好像在等他说,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痛苦,兄上,我没有痛苦啊,我杀错了人,打扰到你的工作,很对不起,你可以说我很麻烦,很残忍,很没用,但你不能像刚才那样说我,真的不能,不能!”邱十里错乱地说着,揪上自己的耳朵,左边那枚银色耳钉,好比一块将化的碎雪,被他死死捏在手里,他凶巴巴地瞪着时湛阳,“要、要我把它摘掉吗?”
  “摘,你摘。然后就自由。”
  “那我摘了!”
  “摘!”
  邱十里已经拧上了旋钮,他甚至走到了天台边缘,好把这东西取下来直接狠狠丢下去,但他忽然哭了,双手也放下,“我不!”泪水连串儿滚下来,他大声吼,嗓子哑得像破了一样,捏上自己的戒指,“那它呢,兄上要我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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